“我应该要跟你说抱歉才是，当时情况紧急，所以…”

那大夫澹澹一笑：“姑娘方才用的手法很利于急救，不知能不能让我将此种法子普及起来？”

这动作不难，只要掌握好要领就成了。

“当然可以啊。”

顾枝枝自然是愿意的。

“如此，就多谢姑娘了…”

“在下姓程，名怀远，敢问姑娘芳名？”

顾枝枝爽快地答道：“我叫顾枝枝。”

不过是萍水相逢，话谈到这里，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只是顾枝枝抓的那些药，程大夫并未收钱。

如此，让顾枝枝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又连着道了几声谢后，才走了出来。

今日收获颇丰，所以顾婆子又去集市上称了些五花肉，打算晚上给顾枝枝打打牙祭。

因着身上带着银钱，回去时，更是脚底生风…

……

顾香香可没闲着，好容易奶奶不在家，她也能喘口气。

再想着顾枝枝昨天那样子，心里溢满了恨，哪里还能坐得住？

趁着没人盯，赶紧放下了手里的活儿，往村头的吴家走去。

昨天的事，顾枝枝和顾婆子完全将红花婶子给得罪了，又不敢当面去嚷嚷，只好躲在家里扯着声音骂。

“那顾家真他娘的没一个好东西！顾枝枝那丫头，简直跟她奶一个样儿！”

尖锐的声音破门而来，让顾香香脸上臊得慌。

可即便如此，也没打算往回走，反而抬脚迎了上去，甜甜地喊了一句。

“婶子…”

刚骂着顾家，这人就找上门了，虽然红花对顾香香没有什么偏见，可眼下正在气头上，自然也没有啥好语气。

“你来干啥。”

顾香香顿了顿，柔声道：“我知道婶子心里不舒坦，所以特意来替枝枝妹妹和奶奶向婶子你道歉…”

这话，让红花心里舒坦很多。

瞅了顾香香几眼后，又挑眉问：“真是他们让你来的？”

顾香香摇了摇头：“是我自己来的。”

“枝枝妹妹这次也真是太胡闹了，从前那么喜欢子霖哥，现在转眼却和王家定了亲…”

“说来也奇怪，自打从县衙回来后，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她当然不会将顾枝枝和王故渊假订亲的消息说出来，只有事情坐实了，她才有机会嫁给子霖哥。

虽然是道歉，但是什么目的，却是一目了然。

这话像是点醒了吴婶子似，啧了一声后又拍着大腿嚷嚷：“还真是！我看这丫头，准是中邪了！从前巴结我还来不急，哪里会像昨儿个那样？”

“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呢！”

她正想用什么办法让顾婆子吃一回憋呢。

若顾枝枝是妖怪的话，村子里怎么可能会留着她？

就算是顾婆子再要强，也保不住这个宝贝孙女了吧！

顾香香怕她将自己抖出去，又赶忙圆场。

“婶子，我也只是担心枝枝，顾家上上下下全在她身上，我压根就不敢提这话…”

红花笑了：“放心吧，我晓得你的难处。甭管那丫头是什么鬼怪，老娘今日定要将她现身！”

见她早已有计较，顾香香踏实很多。

只要这顾枝枝一走，凭着自己的聪明，就不信得不到奶奶的欢喜。

在吴家这里又能左右逢源，坐收渔翁之利。

怕打扰红花去“准备”所以顾香香也没多说，站了片刻后便往顾家而去…

顾枝枝可没料到自己会被算计。

只是到了村口时，见着远处的红花不免皱起了眉。

她在这里做什么？

红花婶子又余光瞄到了两人，也没多作反应，只是将身边的木盆给端了起来。

装作若无其事地往顾枝枝这边走来。

见着离得只剩下一米远后，托着的双手用力一抬，木盆倾斜之下，盆中的液体顺着边缘正欲往顾枝枝身上洒…

顾枝枝反应极快。

再闻到那股子血腥味后也没躲开，伸腿便对着木盆踢了过去。

“哗啦…”

褐色的液体如同雨柱，落在了红花的身上，使得整个人诡异又狼狈。

刺鼻的味道更是在空中弥漫扩散…

“你，你…！”

话还未说完，喉头又被血水呛了回去，恶心的味道让她禁不住作呕。

“好啊，你个死贱人，竟然敢用黑狗血泼我孙女！”

顾婆子也怒了，弯腰捡起地上的树林便往她身上抽。

那劲儿，大得很。

顿时间更是血沫子乱飞…

如此大的场面，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没过多会儿，就都围了上来。

一见着如同血人的红花，更是愣住了。

这，不是黑狗血么？

红花见着势头不妙，也不管身上的疼痛，大叫了起来。

“哎哟，都给我评评理啊，这祖孙两今日是疯了！竟然用这东西泼我！”

大伙儿不太信。

顾婆子虽然蛮横泼辣，可凡事讲理，更不会主动惹事。

倒是这个红花，平日里恶心得很。

要不是瞧着她死了男人，儿子平日里待大家也不错，只怕早就被收拾了。

“你还真挺瞎掰扯的…”

顾枝枝眼含碎芒，对着红花冷声道。

“明明就是你拿黑狗血来泼我，我们才从镇上回来，难不成还端着个盆？”

“我幺妹说得对！”

顾永旺紧攥着双手，声音里带着愤怒。

要不是他不想打女人，这会儿拳头早就抡过去了…

很明显，大家都相信顾枝枝的话，对着红花指指点点。

“哎哟，我只是，不小心崴到了，手没扶稳！可最后，这血水还没有落下，反而被你将盆踢到我身上！

顾枝枝，这一切，都是你故意的！”

见着无法辩白，红花只能将一切罪过都加到顾枝枝身上。

可顾枝枝哪里是她能拿捏的？

“这么平坦的地都能崴到，看来是你被鬼怪给拌住了，这黑狗血说不定正好将那脏东西给赶走了呢…”

“所以说，婶子你得感谢我才是…”

红花婶子被这歪理气得半死，跳起来拍着大腿骂。

“好个伶牙利嘴的丫头！对，我就是泼你咱了？”

“从前这村子谁不知道你想嫁给子霖？可昨天从衙门回来后，整个人就变了！退了我家的婚事，转头就跟吴家的病秧子定了亲。”

“这不是被妖怪附身了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