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方眼瞅着李昔辞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整个人兴奋的快要跳起来。
准确的说是已经蹦了起来，打着头就往出走。
看那蹦蹦跳跳的样子，倒像是和宋千语一边大的小姑娘，哪有女将军的样子？
李昔辞也不是那种一提到吃的瞬间就能无底线的，或者贪嘴到不行的，但是偏偏对街东头的那家馄饨摊儿爱得不行，走过路过必然要买上一碗解馋。
倒是她这一买，打着摄政王妃的名号，还让那摊子红火了不少，价格也贵了几分；但同时，摊主也怕坏了摄政王妃的名声，做的时候更加认真，也不缺斤少两，算是良性循环宋方也就懒得管了。
可能是摄政王府冠名的第一家摊子……
“干嘛？不是你要出去的吗？怎么站在那里发呆呢？”
李昔辞回过头，看宋方还站在那，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脸上突然就有点发热，看起来也有些红红的。
好像自己是不是太……
算了，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转过头，继续往外蹦跶。
宋方摇摇头跟了上去，心里笑道。
“大过年的，大年初一头一天儿，人家还出摊？”
宋方上街，就是为了看看朝廷设置的给老人下发粮食、布料和肉的摊子开得如何了，逛街什么的都是顺便的。
宋方往前踏出一步的时候，锦衣卫便接到了宋方出宫的消息。
等夫妻二人走上街口，周围的百姓中多了不少只看不买的“穷鬼”，还有见什么买什么的“富豪”……
正过着年，人们都是一副笑盈盈的，互相作揖问好，锦衣卫混在其中倒也不突兀。
“哇，一到过年我就觉得这个路是真的窄啊！哇，这个好好看！”
李昔辞往馄饨摊的位置走去，看着人来人往马车轿子穿插而过，不由得感叹道。
但是转眼就看见了什么稀奇的玩意，瞬间飞去了那摊子上，小馄饨就被抛之脑后。
“慢点儿！它有不会跑了！”
宋方有些失算了，大年初一市井之上，走街串巷的百姓便已经可以用络绎不绝来形容了，摊贩也嗅到了商机，拖家带口地出来摆摊，一边团圆一边挣钱。
街道两边儿的摊子上还能见着写对联的、卖爆竹的，卖年画、香包还有旧时的桃符门神，小孩子的玩具自然也数不胜数。
桃符就是桃木板，现在说着是指对联；但是过去更多的桃符上其实是写着“神荼”和“郁垒”二神的名字，或者画着二人的画像。
百姓普遍认为这二位可以镇压邪恶，保佑好运，他们也就是最早的门神。
当然，就算是有秦琼和尉迟恭的门神版本传来，大明人也宁可更相信李逵和龙且……
桃符这东西的存在，比对联的市场还要好得多，好歹也是从多少年前就流传下来的；而历史上真正的第一幅春联其实要到宋代才有，所谓的“三阳始布，四序初开”是收录最早的春联。
大明提前了好久，自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买这个账。
起码宋方在这里看了不大一会儿，桃符那去的人就比春联多了一倍有余。
只不过来这些地方采买的人，不管选了什么，多少面色上都有几分尴尬，毕竟今天已经是大年初一了啊！
有些是工作忙忘了，诸如屠夫、劁户，有的是小孩子调皮把买好的弄坏了。
年里可少不得这些孩子的调皮捣蛋。
不过终究还是晚了些许，能再买到都是极好的事。
擦擦头上的汗水，拎着手里的东西，好像一下就有块石头落了地，笑容都更加灿烂了几分。
“李世民估计拼死拼活就是像创造一副这样的盛世啊！可惜了，现在是我的了！本来他才是注定要创造这一切的人……”
看着这一切，宋方的心里无比满足，他知道创造出街上有货、百姓有钱、购买力旺盛的景象，就意味着一个盛世到来的缩影。
“盛世？那你可想的太早了！且不说南边儿疆土尚未安定，江南的大唐、西方的吐蕃，都还不是大明疆土，如何说盛世？京师乃是天下繁华之盛，如此理所应当；可要说盛世，还要看天下所有的地方是否富足如此！不过我看好你哟！mua~”
李昔辞抱着一只小兔子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像是在刚刚小摊上买到的。
趁着人多嘈杂，李昔辞并没有听到宋方后面一句，随口感慨感叹道。
其实就算她听到，多半也只会说一句，你对我皇兄期望值真高，这么看好他？
宋方伸出手，也对这小兔子的脑袋揉了一下，顺便占了个便宜，又看向街上百姓。
“其实，我更觉得他们吃好喝好，有衣服穿有房子住，便已经是盛世了。”
“你说盛世你动我干嘛？”
“不让捏？那我亲一个？”
“不要！”
“哼，刚是谁主动的……”
“三……三爷？”
被突然人撞破的两人轻咳两声，迅速从方才的暧昧中闯了出来，恢复了正儿八经的王爷王妃的样子。
理理衣着，扭回身去，正瞧见了个老熟人。
“嘶……老周？”
看着那被扎起来的右臂，宋方瞬间记起了他的身份。
“嘿嘿，是我，哦，王妃娘娘。”
“老周，最近过得怎么样？家里可还好些？”
“托您的福，家里现在好得不能再好了，我和夫人都有工作，儿子也有学堂能去了，生活也不那般拮据。也就是您还关心我们，大过年的还给我们发东西！”
老周笑呵呵地提起手中的袋子跟宋方展示着。
里面小袋子装着肉、米、布匹、面，还有一小吊钱，应该是含着残疾人的补贴和老人的补贴一起领着了。
拎起来沉甸甸的，都快拖到了地上。
要不是老周之前就是干力气活的有劲，估计一只手还抗不下。
“过得好就好啊！”
见宋方还是在自己空着得手臂那打量，看出他的自责，老周笑着憨憨的道。
“嗨，您还在意这个啊？没事，咱不也换了个活儿吗？周围住的又都是半辈子的兄弟，谁还能欺负了咱不是？”
听到老周反过来开导自己，宋方也笑起来，不再想过去的事。
点点头，拍拍老周壮硕的胸膛。
“哈，也好！那你快回吧，家里都还等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