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句节约用纸！
虽然不会想歪了，但是他也感觉一阵头大。
完全是被魏征平日里的操作整昏了头。
但……
今天可不一样，本来就被买官卖官的那群人整昏了头，又被魏征这么一整反而有了负负得正的感觉。
这边一昏头，那边忽然就清晰了。
“对啊，你说崔公公为什么要没回都给朕换了张新纸呢？”
忽然感觉自己在黑暗中又发现了一条明路呢！
“魏征！你真是朕的贤臣啊！来人，赏一对儿翡翠，额样式随便，朕懒得想了。”
得了赏赐的魏征是要谢恩的，可转眼间李世民早就已经不知道跑了哪里去了。
李世民虽然是皇上，皇宫里什么人也都有，偏偏就是没有那个懂纸的。
他就想出宫去找家表纸店问问清楚，自然是要避开魏征这个货了。
好家伙，人家来这就是来骂你老往宫外跑的……
……
长孙家。
“长孙安业！我怎么感觉今天心慌的不成呢？”
长孙无忌捂着胸口，五官艰难地挤在了一起。
看这样子，确实像那有病突发的样子，估计这个样子让李世民看见了，怎么也能批下来十几天的病假。
“哥……”
被叫来的长孙安业刚凑上前。
长孙无忌突然发疯了似的，抡圆了胳膊就抽在长孙安业身上。
一连还抽了好几下，嘴里念叨着“这有什么事啊！这有什么啊！”
右监门将军他就是个面子货，长孙安业被打得浑身疼但也不敢反驳。
只能弱弱地问道。
“哥，什么有什么呀！诶幼！”
长孙无忌神神叨叨地继续念叨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长孙安业的问题。
“无非就是陛下要上街查桉，可就算他上了街也不一定会去那家店！就算他去了那家店也未必就是要问表字的事！哪怕他就是要问表字的事，他也未准儿就是心里头起了疑惑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么一通心理安慰，让长孙无忌心里舒服了许多。
虽然我们俗话说叫“骗自己玩”。
但刚刚还是愁眉不展，现在居然有些许正常的痕迹……
也不是长孙无忌有那个大病，实在是……
他这几天出门没看黄历。
因为街上拉客难了许多，为了保持收益加上那些遇到事的官员闹得厉害，同归于尽都说出来了！
他们索性换了个办法。
同一条街上，他们开了一家表纸表字的店铺，明面上买些字画，暗地里既卖陛下“真迹”也继续开展买官卖官平事的产业。
可刚刚正式营业可没几天，陛下就又跑出来了。
“哥，您不是叫魏大人去看着陛下了吗？”
“你傻啊！魏征再刚，他也是个臣子而已！陛下想走他拦不住，就是麻烦些。走走走，一边去！哥上街看看去，省的出事了我们还不知道！”
……
“有意思，有意思！这家店居然不挂这牌匾店名，就写着‘生宣熟宣’，有意思！就这家了，老王！进去看看吧！”
李世民也不知道自己脚下怎么走的，就是出宫来看看这表字的事，也能绕道这条倒了血霉的街上。
一连几次，离凶手迟尺之间，都被人搅黄了！
“幼，这位爷买点什么？”
看着李世民气宇轩昂……不，看着他和他手下两人穿的都是名贵的江南布料制成的衣服，掌柜的迎上来那叫一个热情。
就算这位不接触那些个赚钱的业务，光是买纸自己也能小赚一笔。
只是李世民过分的高冷，绕着掌柜的就去了柜台上自顾自去看看纸张。
但李世民伸手翻了翻这柜台上展出的纸，冷笑一声。
“加了矾？”
“额，石灰水。”
掌柜的一呆，这话答句石灰水都是下意识不知道说什么呢。
毕竟生宣熟宣的差别可不就在这矾的处理上吗？
熟宣这可不又叫“矾宣”？
这问的不是废话？
至于石灰水……
是张宣纸在制作过程中多少都会用到。
也不算是撒谎，顶多答非所问罢了。
“那写起来可得涩啊！”
李世民只当店家没加矾，吐槽道。
没加矾的生宣纸吸水性强，写起来涩多正常的？
俩人一时间都觉得对面的那位是外行……
本着顾客就是上帝的想法，
“这位爷，这儿有水有笔，您试试手就知道了！”
“嗯？用水试啊？”
“可不嘛！这么好的纸要是用墨试，那可就废了！”
“可是水墨的感觉，写起来可是大不一样啊！”
李世民深有体会，他小时候也用水写过字。
看着李世民身上的衣服，掌柜的叹了口气。
为了这单生意……
罢了罢了。
“您是买家，春生换笔墨！”
“嘿嘿嘿……”
李世民已经准备大展拳脚了。
他当然没忘自己是来干嘛的，只是手痒；而且问这种事可不得先和掌柜的打好关系？
但问事前，先过手瘾……
笔墨一来，李世民提笔便是“四海波静”四个大字。
明里暗里都是希望天下太平的意思。
“啪啪，啪啪……”
字方是落下最后一笔，掌柜的竟然鼓起掌来。
“嗯？”
李世民疑惑地一歪头。
“您的字是有当代大家虞世南的底子，又带着点王羲之的形！”
“嗯，说的还挺对。”
李世民临摹的是虞世南的字，但他本人又喜欢王羲之，对他的字颇感兴趣，常常命人收集，迄今为止搞得两不相像倒自成一体。
得了本人的赞同，掌柜的继续说。
“说句不好听的话，您啊，就指着它能活人！”
掌柜的暗戳戳地指着李世民的字，小声给他说道。
就这声音，几步之外的老王都听不见。
“哈哈哈哈哈！我也这么觉得！那你说说这字好在哪儿啊？”
被人夸谁不乐意，但这会儿李世民正把这位掌柜的当外行看呢，故意刁难他。
掌柜的盯着字摇头晃脑思索一阵。
“好不好的，看不大出来，但是你这字太像一个人了。”
“哦？太像谁啊？”
李世民原本以为掌柜的会说个哪位名家夸一下自己，样子还有点得意。
昂着头故意看向窗外的。
但掌柜的又凑近了些，贴着耳朵小心说道。
“当今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