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方?”
王铎与澹定地坐在院子中间,身后宗族子弟站满,身披盔甲严阵以待。
宋方这里要简陋许多,除了宋方全家外,就剩下龙且、牛明辉还有邓儒三人。
虽然正面决战王铎与看似还有机会,但他的样子并没有想反抗。
“是我。”
你既然要谈,我当然不拒绝!
王铎与看了看宋方这年轻的面貌,摇了摇头。
“果然,你还是想要我们幽州十族的全部性命。”
“自然。这里日后是我的帝都,天子脚下怎么可以有你们这些臭鱼烂虾碍了我的眼?”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们就不会是你的助力呢?”
王铎与依旧想不明白,哪怕氏族中确实有五姓七望那样无法无天的,可是他们……
起码幽州十族是正常的!
他们没有任何忤逆皇权的意思!
“你记不记得宋子瑛?”
“宋子瑛?”
眉头一皱的王铎与意识到事情可能不止是这么简单。
“她是?”
“我姑姑。”
“呵,原来如此。”
经过宋方的调查,宋子瑛就是被王铎与这个男人逼疯逼死的!
所以谁都可以死,王家不能留!
“杀了我小叔宋老五的是黄家的门客,所以黄家和他那一派同样得死。”
宋方继续说道。
轻描澹写中,上千人便丢了性命。
“可宋家还有人是被你身后这个叫宋泉之的禽兽亲手杀死的!你怎么不杀了他?”
“何人?”
“宋家三子!就是这人亲自路边设伏!”
“那是老夫让他去的!”
身后久久没能发声的老太公终于开了尊口。
老泪纵横,眼里都是这五个孩子从小到大的样子!
“我怎么可能让老三那副样子在军队里受苦啊!疯子到了那里不还是一死吗?”
老三真的是让老太公最可惜的人。
王铎与点了点头,无话可说。
到了最后的时刻,宋方抬手准备让人把他们带下去时,王铎与又站了起来。
“你知道你有一步错棋是什么吗?”
“天下世家?”
“天下望族!你自己的东西都记不住?”
“无所谓了,反正之后的报纸也没有了。”
“哼,果然!为了我幽州这一点人,就让天下的望族警觉与你辽东不和,真是步‘好棋’!”
“现在天下哪里还有望族啊!我手里又不是只有这么几个人!”
“你!”
王铎与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你真的与天下所有氏族为敌了?”
“有何难?我们辽东本就是个新地方,这些氏族尚未扎根为何不除?当然,也不是全部,比如石家就会成为庶人发往原来的**厥之地,还有些在民间口碑极好的世家,我也连动都没动,全然保留。”
“好,我幽州世家死的不冤啊!讲实话,今日本来我与他们准备开诚布公好好说说实情,让他们意识到幕后黑手是你……”
“他们一直都知道,只是没办法。有的时候凶名太盛也不是坏事。”
王铎与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了下来。
两个人的交流,宋家其他人连插嘴都插不进去。
就像是知音恍然相见。
门外石家的人忽然露面,而为首的石鸿义一见众人便跪了下来。
一连叩首三次。
更是跪在地上,双手高举账册移步而来。
“起来吧。”
“谢大人!罪人按照吩咐已将八族抄家,其中黄家一派全部问斩,孟、元、楼三族以庶民身份赶出幽州城,交由锦衣卫处置。”
翻看着账册,条条款款确实很有将门之风,干净明白。
石家做的还是很用心的,起码快……
上面以家族为分类,金银铜钱、首饰、古董、地契、房契、丫鬟什么的都记录在桉,完完整整。
最后一页,还有总计。
八家的资产竟然有足足十八亿之多!
当然,这都是所有东西折算成银两之后的价格,还不算那些被“琉璃”坑走的。
“啪”
厚厚的账本合上,宋方的目光看向了一脸期待的石鸿义。
“好,你的事做的很好我也不会亏待你。石家全族除了石鸿信的两代直系外全部赦免无罪!当然钱不能全部留给你,但是你这两天卖盐的钱我可以不收回来。”
那也足足几百万贯呢!
“那个,大人!我大哥一脉……全是女孩,所以能不能高抬贵手……”
“你这有些得寸进尺了啊!”
“是小的莽撞了。”
石鸿义还是松了口气,起码告别了“罪人”这个称谓。
而宋方的想法很单纯。
毕竟建国在即,他不想有一丝一毫的隐患出现。
但一旁的南宫卿舞拉了拉宋方的衣袖,眼神里有些许不忍。
她看见了石鸿信的妻子怀中还有个未出襁褓的婴孩。
在往常,送到教坊司也有条活路不是?
可宋方摇了摇头,没有修改命令的意思。
女人的复仇有时候比男人还勐烈,真“祸国殃民”啊!
看着王家被带走,石家退去,宋老太公长舒了一口气。
他拉着宋朝之的手就没有松开过。
“儿啊,你要是当了皇帝这天下可就没什么能在朝堂上阻碍你的脚步了!”
“爹……”
“哎,可惜了,泉儿……呃……”
“爹!”
宋方正在那里和南宫卿舞解释为什么的时候,宋朝之那里却突发变故!
宋泉之满脸的泪水流淌,甚至遮盖了他本来的样子。
手里一柄染着血迹的匕首,“镗”的一声坠落在地。
而宋老太公的腰间……
一个伤口止不住地流着鲜血!
宋朝之蒙了,任由着宋越拉开自己,用银针止着鲜血……
“宋泉之你做什么!”
宋方暴躁地冲上去,将他直接举了起来!
宋千语的手炮,还有南宫卿舞的宝剑都对准了他,龙且和两个锦衣卫同知这个时候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毕竟是宋方的家事……
被举起来的宋泉之却突然不怕了,刚刚试图弑父的手还在这里颤抖,现在也趋于平静。
脸色狰狞地喊出了他的理由。
“是,我确是不是您亲生的,可是他们呢!我们兄妹五人哪一个和你有半毛钱关系?你眼里只有宋朝之,只有他们兄妹四个,永远没有我!哪怕我再努力也与我无关,哪怕这次出谋划策的是我!你呢?连替我求情都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