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皇帝之尊严,仅次于天。臣下以犬马声色奉之,自然穷奢极侈,惟恐不得主上之欢心。而皇帝则自以为贵为天子,富有天下,区区数千百万金之供奉,自亦无所用其顾惜也。所以皇宫奢靡之习历来如此,并不仅仅是慈禧太后。
传闻慈禧爱饮花茶。她嗜茶成癖,特别讲究。泡茶用的水是当天从玉泉山运来的泉水;所饮的花茶不是经过火焙的茉莉、玫瑰,而是刚采摘的鲜花,搀入干茶里再泡入茶盅,饮起来既有茶香又有花香。
慈禧饮茶用白玉茶杯。
金茶托上放三盏白玉杯,中间是茶,两边是花。两名太监双手将茶托共捧至慈禧面前,口呼:“老佛爷品茗了!”慈禧方才饮用。
虽然脑海中乱成一团浆湖,几乎不能思考,然而王子昂还是很认真的考虑这个问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有钱人家吃饭真麻烦。
不过两个太监倒是真的。
端着什么来了。
鼻血一滴一滴地从鼻腔滑落,掉在地上,雪中花一般鲜艳。
门口两个值差的侍女已经被他放倒。
那两个小太监恭敬的样子,便是王子昂直愣愣站在他俩面前恐怕也不敢抬起头来看。
手一伸,手指点在两人低垂的头颅太阳穴。
哼都没哼一声便倒下去。
接起落地的礼盘,揭开暖闱,不是茶盅是汤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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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炖肥鸭。
清香四溢。
听闻制作这道在冷冷凄凄白雪皑皑的冬日里异常肥美的清炖肥鸭,需要先将鸭洗净,加调味品装入瓷罐,隔水用文火蒸三天,肉酥骨软,入口即化。
打开盅盖,香气热气直扑脸鼻。
口水止不住的溢出。
不顾油光的烫,咂了一口。
不烫!温度刚刚好。
舌头瞬时打结,几乎掉进肚子里去。
娘皮的,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好的味道。
大战一场之后,正需要补充点体力。
“这道清炖肥鸭,天下美味,但听说太后只食几快最为精美可口的鸭皮……是不是真的?”王子昂边吃边朗声说道。
脑海之中神游世界崩碎,王子昂耳鼻溢血,昏沉不已。
抬手,缓缓擦去殷红鲜血。
喝了肥妹的鸭汤,感觉好了不少。
神游世界之中的惨烈战斗,看似长久,实则时间过去不过片刻。
他还端端正正在储秀宫门前站着。
……
听到声音,屋子里原本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及谈笑声顿时安静下来。
烛光摇曳中,没有人息。
鼻尖闻到一丝香,不是鸭子,是处-女的清香。
王子昂瞬间抬起右手,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不知从房中何处倏然瞬息而至,撞在他的掌指之间,手中一柄短短清冽入水的手刀。
脖子卡在王子昂手中,挣扎不得。
连王子昂都吃了一惊,这丫鬟速度极快,只看到刀光一闪,就到了他的面前。
满是积雪的地面上甚至都没有半个脚印。
不打女人的。
弹指击在这丫鬟小腹处,响起一声闷哼。
这小丫鬟模样的清瘦女人嘴角溢出血丝。
轻轻将其放在檐下,旋即走回庭院中,负手而立。
整个中国最为尊贵的人物,身边怎么可能没有武林高手。
储秀宫房檐柱石各处,角落里悄无声息现出数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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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势很强大。
没有谁大呼小叫。
高层次武林人士的搏杀,普通的侍卫和御林军没什么用处,还可能让敌人乘乱逃走。
“是真的!哀家就吃块鸭皮儿,怎么啦?”声音清脆,夹杂着独特细腻的嗓音。
“吃不完就扔掉?”
“你们这些草莽匹夫,总想着所谓的为民请命,哈哈,连块鸭皮儿……都来挑哀家的刺儿了?”虽有笑声,却是哭意。
“哀家贵为一国之母,吃块鸭皮儿有什么了不起?”
“可是有很多人在吃人皮你知道么?”
王子昂大口喝汤,大口吃肉,三两下便吃完一只嫩鸭。
抹抹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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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爽!
“去,再叫御膳房炖一锅!”
“嗻!奴才这就去!”
一个小太监嘎吱一声打开门,低垂着头,眼睛滴熘熘转动,急急忙忙的跑了。
“你这卑贱的杂毛把哀家的养生鸭给吃了,浪费了哀家的时间以及生命,哀家要诛你九族!”
“张蜀锦,早些解决,唉……这种事怎么就是屡禁不止呢?女人家怎么了?哀家乏了,要早些休息!”
“嗻!”这声音像是从石缝中挤出来的。
艰涩而沙哑。
是一个个头高大,虎背熊腰的的披甲人。
“你很强!才入皇城时候差点没发现你!”
“发现了为何容许我进内廷深宫?羞辱我么?”
“不敢,职责不在于此!”
“也是,你们畏首畏尾蛇鼠……”王子昂笑一笑,方才如果有人趁着他在神游世界之中大杀前来偷袭他,他可能就会变成一个毫无意识的疯子。“我知道你,张蜀锦,乙丑武科殿试一甲第一名!没想到成了慈禧的贴身侍卫,真是脓包……我也知道……皇太后身边有你们这么些高手在护卫……”
“好胆量,手底下见真章!”张蜀锦喝到,心中对眼前的男子敬佩莫名,然而皇太后就在屋里看着呢。
十余名千挑万选的勇武暗侍,蓄势待发。
皆身披黑色重甲,便是脸面也都被面甲覆盖。
举重若轻,行动丝毫不受影响,脚步轻如猫跃。
他们平日里对慈禧太后如影随形,随时随地。
如一群隐身黑暗中的精灵,在执掌天威的太后身周飞舞。
这其中任何一个都敢于单挑此时此刻气机如水倾泻不停的王子昂,更别说十余个。
何况……暗中还有更为浑厚锋锐的气机,如点点星光,点缀在紫禁城之中。
这些都还只是冰山一角。
皇城,一国心脏,人间天庭,自然是最为坚硬的地方,固若金汤。
整个帝国的精英人士都集中在这里,为国效力。
三百年前的这个地方,三百年以前的这片大地,没有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群体、任何一个国家敢于挑衅,这是整个世界最为巅峰的存在。
今时不同往日。
“叽叽歪歪干什么?赶快将这个卑贱的腌臜货剁成肉酱!”不疾不徐的声音如泉水叮冬,却是恶毒异常。
任何敢于挑战她权威的人,都只有一个下场——死!
顾命八臣是这样、洪秀全是这样、同治是这样、眼前这个无知的匹夫以及此人之前、此人之后所有敢于挑战她皇权的所有人,都是这样!
只是一个眨眼,王子昂便感觉头皮发麻,像是冷风直灌脑门,被数十股气机死死锁定,悄无声息的被围困在空旷的庭院中。
积雪已溶,雪水没足。
微微踏出一步,感觉脚底松软。
有泥泞。
不多。
这就教王子昂开始愤怒了。
以前,他最憎恶泥泞,脏又臭,黏湖湖,情愿多绕个圈子也不愿走过一小段泥泞的路。
但现在,他才发觉泥泞也有泥泞的可爱之处--它默默的忍受着你的践踏,还是以它的潮湿和柔软来保护你的脚。
世上有些人岂非也正和泥泞一样?他们一直在忍受着别人的侮辱和轻蔑,但他们却从无怨言,从不反击……
但怎么能不反击呢?
溅起来啊,湖那些高高在上的丑陋嘴脸一脸。
这些人根本不明白,这世上若没有泥泞,种籽又怎会发芽?树木又怎会生根?参天大树去哪里汲取生气?擎天撼地的山岳又怎么能够根深蒂固?
泥泞不怨,不恨,因为他们根本不了解自己的价值和贵重。
王子昂长长叹了口气,将脚底的泥巴踩得“啪叽啪叽”的响。
张蜀锦慢慢的走到庭院中,面对着像是在思索的王子昂。
王子昂甚至都没有瞧他一眼,只是凝注着脚下软软的一小撮烂泥,澹澹道:“这么金贵的地方,怎么能有你?”。
张蜀锦只觉自己的喉咙里很干燥,很苦,小腿上的肌肉像是一坨铁,僵硬不动。
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难道是恐惧?
这年轻人低下头的那一瞬间散发出来的气势,令人毛骨悚然。
突然王子昂抬起头来,喃喃自语:“哪里能没有你?”
杀气蓬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