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煦还是没有说话,薄唇紧抿着,放在桌上的双手缓缓握紧。
“生气了?”
张贺自然也看见了凌煦紧握的拳头,讥讽的笑了一声,“来打我啊,恐怕你刚站起来,就要摔倒了吧,哈哈。”
张贺见他手腕上的小黑蛇没有动静,胆子越来越大了。
他将凌煦面前的碗拿起来,直接扔在了他的脚边。
“瞧瞧,连这个碗都看你不顺眼,非要往你的脚边砸。”
“哈哈。”
顾菱买了拐杖回来,正好看见这一幕,火冒三丈。
“哈哈,你这个死瘸子……”
张贺正在张狂的笑着,突然后背被一股大力敲击了一下。
“砰”
张贺的身子没有站稳,整个人都趴在了桌子上。
还没等他回神,后衣领便被揪了起来。
张贺被迫扭过头,终于看见对他动手的人是谁了。
“是你。”
“没错,就是我。”
顾菱冷着脸,“谁给你的胆子敢对我的夫君动手。”
“该死的,你放开我,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
张贺的衣领被顾菱揪着,觉得丢脸极了。
“我不管你是谁,欺负了我的夫君,就该受到惩罚。”
顾菱突然松开手,张贺没有防备,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你……”
“小黑,出来。”
顾菱的一声喊,小黑从凌煦的衣袖钻出来,游到了地上,乖巧的停在了顾菱的脚边。
“你……你要干什么?”
在看见小黑的那一刻,张贺的腿都软了。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顾菱垂眸看着小黑,“小黑,让他仔细看看你长什么样子。”
“嘶嘶。”
小黑吐了吐蛇信子,像是在回答顾菱的话,随后就朝着张贺游去。
“别……别过来。”
张贺用屁股在地上挪动着,当小黑爬到了裤腿上时,手脚瞬间变得僵硬了。
“别咬……我。”
张贺吓得双腿发抖,声音都带着颤音。
但小黑听得是女主人的话,很快就游到了张贺的胸前。
张贺的目光一直放在小黑身上,当看见它近距离的对着他吐蛇信子时,吓得叫出了声。
“啊。”
眼看着张贺快要晕过去了,顾菱终于开口了,“小黑,回来吧。”
小黑呲熘一声,重新回到了凌煦的袖子里,继续舒坦的睡着。
随着小黑的离开,张贺的身子都瘫软了,额头上的冷汗不断滑下。
“记住了,你若是再欺负我夫君,下次我就让小黑咬死你。”
“不不不,我不敢了。”
这下张贺是真的怕了。
虽然死瘸子好欺负,但这个女人是真的不是善茬。
若是她真的让那条小黑蛇咬了他,他可就没命了。
“拐杖呢?”
顾菱突然的问话让张贺愣了一下,随后便想到她问的是那个已经被他扔了的拐杖。
但如果说实话,她又要做什么怎么办?
“不……我不知道。”
“不知道?”顾菱眯了眯眼,清冷的嗓音带着几分凉意。
“看来,你刚才是没有看清小黑的模样,是不是还想再看一次?”
“不要,千万不要。”
张贺打了个激灵,也不敢隐瞒了,“那个拐杖被我的丢了。”
顾菱脸色难看,“我就知道是你,我刚才买了新的拐杖,你说,是不是要赔钱?”
“应该赔,应该赔。”
张贺从怀中掏出了银子。
他正准备将银子全都给顾菱时,顾菱开口了,“我只要拐杖的钱,一共六两银子。”
张贺不敢耽搁,连忙递出了六两银子。
顾菱接过,看了眼地上摔碎的碗,“这个碗……”
“我赔,我赔。”
不等顾菱说完话,张贺连忙放了几两银子在桌上。
他现在是真的怕了顾菱,只希望她可以赶紧离开。
……
下午的课程开始了。
顾菱目送着凌煦进了黄鹤楼之后,就走到了刚才卖馄饨的地方。
“大娘。”
中年妇人见是顾菱,问道,“姑娘,有事儿吗?”
“我想问一下,太守府怎么走?”
“太守府啊,离这里并不远,你沿着这条街道往前走,之后又拐就到了。”
“好,谢谢。”
顾菱沿着路线,很快就到了太守府。
她放慢了脚步,装作不经意间经过了太守府。
她已经决定晚上就来偷无名花,既然如此,自然是要先将情况打探清楚。
大门口有两名守卫,从大门口的附近进去,不是明智的选择。
顾菱走到了前面,发现里面有一条巷道。
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发现,便走了进去。
在巷道的中间,有一扇木门。
看来,这里应该是太守府的后门。
从这里进去的话,就会安全许多。
顾菱刚想试着推推门,里面传来了说话声,并且木门也从里面打开了。
顾菱红唇轻抿着,连忙移开了身子,装作是经过的。
出来的是两名丫鬟,当看见顾菱时,愣了一下。
“姑娘,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是这样的,我第一次来京城,看见这里有个巷子便来看看,没想到这条路不通。”
两名丫鬟没有怀疑顾菱的话,她们从顾菱的穿着知道她是乡下人,既然如此,自然对京城的路是不熟悉的。
“这里是太守府后门的巷子,是不通大路的。”
“原来是这样,谢谢你们,我现在就离开。”
顾菱从巷子离开后,再次从太守府的正门经过了一下,决定今晚就行动。
……
傍晚,顾菱来接凌煦,两人一起回到了太傅府。
用过晚膳之后,顾菱扶着凌煦坐在了床边,将木盆放在了他的脚边。
顾菱正准备帮凌煦脱鞋时,凌煦阻止了她,“小菱,我自己就可以了,你今天一天也累了。”
“我又没做事,怎么会累,倒是你,一定要好好泡泡脚,缓解疲劳。”
说话间,顾菱脱去了凌煦的鞋袜,将他的双脚放进了水里。
然而,当掀开他裤腿,看见他红肿的膝盖时,顾菱柳眉紧紧蹙着。
“怎么肿的这么厉害?”
“没事,我不疼的。”
凌煦不愿让顾菱担心,尽管膝盖正在一阵阵的钻心疼痛,但他却不愿说出口。
“怎么会不疼。”
顾菱知道凌煦说的是假话。
他的膝盖原本就是受损的,现在红肿成这样,膝盖的疼痛就像针扎似的,一点点折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