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动她?”
傅闻州空手接住皮带,眉宇间戾气横生,他高了宋远一个头,疯狗发怒时眼神阴沉骇人,压迫感强烈,宋远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但他很快想到上次被一个小辈当众踹了一脚丢尽颜面的事,再加之宋家如今不比傅家地位低,之前被傅闻州那么对待,他这股火气还没消。
所以宋远很快就挺起胸膛,厉声道:“傅闻州!别忘了我是你的长辈!”
傅闻州声音低了下来,语调渗人:“宋总,奉劝你一句,手不要伸的太长,当心夜黑风高,再摔断了。”
宋远冷冷道:“你威胁我?”
傅闻州扯起唇,看了他一眼,将宋青柚带离了房间,门被砰地一下甩上。
宋远站着不动,傅闻州那个眼神,给宋远一种他刚刚真想拧断他胳膊的感觉。
傅闻州在京城名声一向不好,目无尊长,离经叛道,做事狠绝。能在短短两年时间里在傅氏集团站稳脚跟,把大权握在自己手里,又能是什么善茬。
如果这不是法治社会……
宋远深吸一口气,表情冷然可怖。
一墙之隔。
宋青柚被傅闻州抱在怀里,双颊苍白毫无血色,她小口小口呼吸着,难受的闭上眼。
傅闻州动作轻柔地把人放在沙发上,与他动作相悖的是他眼睛里近乎充血的瞳孔,天知道他花了多大力气才把体内的戾气压制住。
就差一点他的柚柚就要受伤了。
就差一点。
傅闻州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一边给宋青柚顺着呼吸一边阴暗地琢磨着怎么弄死宋远比较合适。
“他经常这样吗。”
憋了半天,傅闻州眼睛都要憋红了,最后还是忍不住问。
宋青柚好容易缓过来,幅度很轻地摇了摇头。
“不惹他生气就不会。”
年幼她还没学会察言观色时,经常如此。后来她学乖了,在宋家她学会了当一个隐形人,她不招惹哥哥姐姐,连佣人的恶意羞辱她也一并忍下从不声张。
宋远没法儿找她茬,动手的次数自然就少了很多。
其实宋青柚知道宋远为什么看她不顺眼,无非就是她长了一张和宋柠七八分像的脸,这张脸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宋远,曾经的他是多么肮脏卑微,又是如何趋炎附势攀高枝得到的一切。
她的存在,是宋远心中的一根倒刺,时间越长扎的越深。
傅闻州盯着宋青柚苍白的唇,指腹在上面缓慢揉捻:“宋青柚。”
“啊?”宋青柚慢半拍的应了声,偏头想躲开他抵在自己双唇的手指。
傅闻州压着她不让她动,目光深沉:“我能护得住你。”
宋青柚没听明白:“什么?”
“不管你是想开公司也好,还是想跟宋远斗,柚柚——”
傅闻州压低了嗓音,呼吸微热:“我能护得住你。”
只要她信他。
被傅闻州灼热的眼神烫到,宋青柚指尖蜷了下,她心脏剧烈收缩,耳膜有一瞬间的沉寂。
她长到二十多岁,冷言冷语听了很多,看中她的身世来巴结的也很多,她自认一颗心早就比冰块还硬。
可傅闻州随口的一句话,却轻易叫她磐石一般的心脏裂了一个缝隙,似乎有什么东西从缝隙里钻了进去,这个感觉很陌生,宋青柚抬手捂住了胸口。
傅闻州以为她不舒服,如临大敌地慌了起来:“怎么了?是不是又痛了?”
宋青柚修长白皙的手掌按住他:“我没事。”
她看向傅闻州,嗓音轻柔:“宋远现在忍着你是因为当年我外公刚去世,宋远才拿下宋氏的股权脚跟还没站稳,求着傅老爷子和宋家签了好几个合作项目,资金动辄几百个亿,公司那些股东们这才同意他接替我外公的位置。”
宋青柚咳了两声继续道:“这些合同算是霸王条款,合约到期前宋远不敢得罪傅家。”
这也是为什么傅家当年资金链断裂,宋远会愿意把女儿嫁过去通过联姻的方式提高傅氏的股价。
宋青柚:“合约还有两个月就到期了。”
傅闻州不以为然地勾了勾唇:“那又怎么样?”
宋青柚一顿,说:“宋远手段卑劣,你觉得你之前踹他那一脚以及今天这么下他面子,他会善罢甘休?”
傅闻州笑了,笑的极其嚣张和不屑,声音却压着气性:“柚柚,说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能护得住你。”
宋青柚:“……”
合着她说半天是白说了。
这疯狗的脑回路确实不能和正常人相提并论。
她恼地伸手推开他:“跟你没办法说。”
傅闻州见她起身,不大高兴地挡住她:“你去哪。”
宋青柚咬牙:“我要喝水!”
傅闻州站起来:“这种小事我来做就行。”
他伺候宋青柚早就成了习惯,而且他也很乐于伺候她,巴不得一天到晚跟在她身边,二十四小时照顾她。
傅闻州把热水调成宋青柚爱喝的温度后才递给她。
粥粥不知道什么时候扒开卧室的门蹿了出来,宋青柚看见粥粥原本糟糕的心情才算是好了点。
小动物识人性,但对自己爪子的锋利程度没有清晰的认知,小猫咪在屋里早就听到了主人的动静,好不容易扒开门高兴过头便抬起爪子乱挥。
宋青柚伸手想摸,小猫咪昂着脑袋爪子挥过来要抱抱。
傅闻州低头一瞥,大掌扼住粥粥的脖子,小猫咪嗷嗷叫了两声,锋利的爪子收了回去。
宋青柚手心安全的落在了粥粥毛茸茸的脑袋上。
傅闻州冷哼一声:“有那么好摸吗。”
宋青柚诚恳地说:“有。”
傅闻州目光凝了一瞬,突然蹲下来,脑袋挤到粥粥的旁边。
宋青柚一脸莫名:“你干什么?”
“别摸它,摸我。”傅闻州嗓音很沉。
宋青柚:……
等了半天等不到她的动作,傅闻州皱起眉:“怎么不摸?”
宋青柚扶了扶额:“太硬了,扎手。”
真不知道这人跟只猫较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