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人直接踢开出租屋的门闯了进去,不管躺在病床上瘦成骨架的宋柠,逮着东西一顿砸,威胁他们还钱。
宋柠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就这么过去了。
她撑着身体从病榻上坐起来,哑着嗓音制止:“你们在干什么?张成,袁建国,你们干什么!你们这是违法的知道吗!”
袁建国把出租屋翻了个遍都没找到值钱的东西,转头怒道:“姓宋的,欠钱不还你还有理了是吧?我看你们母女俩就是欠收拾!”
他想上前打人,被张成拦下:“算了,我们再怎么逼她们,她们也没钱,不如信一次许清然,万一她真给我们弄来钱了呢。”
袁建国说:“老张,你还信她们?”
张成道:“这姓宋的年轻时就爱摆架子,看上去气质就是城里人,估计家里应该是挺有钱的,咱们先不走,就在他们这住下,什么时候许清然把钱弄来了,什么时候我们再走。”
袁建国看了一眼病榻上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一口血都吐出来了,恶狠狠地说:“行,咱们就在这住下了,让你女儿赶紧拿钱来,不然你们就老老实实跟我们回去,我看你女儿长得不错,还不上钱就准备嫁给我儿子吧!”
宋柠咬牙道:“你们别欺人太甚!”
筒子楼隔音效果非常差,楼下的院子能清楚的听到楼上的争吵辱骂声。
不少邻居都探头凑热闹,有人打给了房东。
唐寒烟看着另外一帮人风风火火的上楼,里面吵得更厉害了,不一会儿宋柠和许清然就被连着行李箱给扔了出来,可怜宋柠一身病还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房东把门一锁,骂了几句宋柠带着人又风风火火的走了。
剩下张成那帮人威胁了一阵得到了许清然的再三承诺后才带着人离开。
这场闹剧持续到了晚上九点半,三个多小时的时间终于结束。
唐寒烟津津有味的看着不远处抱头痛哭的母女,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还能赶上这么一出好戏。
她提着裙摆慢条斯理的往前走,一直到许清然和宋柠面前才停下:“你就是宋柠?”
宋柠面色灰白,头发凌乱,身上早已看不出昔日大小姐的模样了,她缓缓抬头,眼神冰冷:“要看笑话就赶紧滚!”
唐寒烟楞了下,继而愉悦地笑出了声,语气讥讽:“宋柠,你都沦落成这样了还摆大小姐架子呢?这位就是你的女儿许清然?”
唐寒烟站得累了,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搬过来一个凳子让她坐下。
她整理了一下裙摆,道明来意:“我叫唐寒烟,临州唐家人。”
一报出这个称呼,宋柠当即色变,拉起许清然的手:“走,我们走。”
许清然擦了擦眼泪,膝盖跪的通红,想要爬起来,却因为时间跪久了腿麻没能站起来,再次摔在地上。
唐寒烟目光锐利,冷冷问道:“唐嵩文是我的父亲,这个人你认识吗。”
宋柠嗓音沙哑,像是在沙漠里滚过的粗粝感:“不认识,清然,赶紧起来,我们走。”
她们刚有动作就被人围住。
“别急着走啊。”唐寒烟勾唇:“宋柠,当年你和洛远吵架,为了报复他故意设计了我父亲,趁他醉酒和他上床,事后离开,却又在生下宋青柚那晚给我父亲发信息说他还有个孩子,让他这辈子都在为这件事而心怀愧疚。抛弃你的是洛远,你却要伤害我的家人,你觉得这笔账我们应该怎么算。”
宋柠陡然僵住,她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唐家的人竟然真的找到了她的头上。
许清然愣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向宋柠:“妈,她……她说的是真的吗?”
宋柠没有看许清然,而是看向面前这个姿态高傲,长得如同洋娃娃一般精致的少女,她心里清楚的明白,唐家的人既然找过来了,那便是已经调查清楚了来龙去脉。
她深吸一口气说:“我是为了救青柚,你父亲位高权重,知道有这个女儿的存在,才能把青柚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
唐寒烟闻言险些气笑出声:“你说的可真冠冕堂皇,如果是为了救宋青柚,你为什么不说出真相?而是发一条匿名短信,宋柠啊,你不过就是太自私自利,为了报复所有人。”
被一个小姑娘戳中了痛处,宋柠脸色更白了。
唐寒烟慢慢说道:“你为我唐家生下一条血脉,功过相抵,之前你设计我父亲的事我们唐家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
她停顿片刻,看向许清然:“你害得我姐姐这么多年在宋家如履薄冰,受尽欺凌,让她嫁给一个不爱的人,背负那些可笑的仇恨长大,你说,这笔账我们又该怎么算呢?”
唐寒烟指节弯曲,一下一下敲着桌子,似乎很有耐心地等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