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那和尚两眼一瞪,“你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洒家管不着?你这厮一看就是外地来人,赶紧说明来意,否则,洒家就把你控制起来!”
嗬!到底是经过思想教育了,鲁智深都会说“控制起来”这四个字了。
要是以往,花和尚什么性格?一言不合,说打就打,今日算是有礼貌了。
然而马上那少年,却是眼高于顶的人物,拿鼻孔哼了一声,根本不搭理鲁智深。
这能忍?
鲁智深大喝一声,“好贼子,吃洒家一拳!”
叫喊着,扑上前来。
鲁智深的实力,自是不必多说,三拳打死郑屠,倒拔垂杨柳。
是梁山泊的步军头号统领!
一身气力还在武亮之上!
此刻冲将过来,真是风风火火,气势竟不输给刚刚过去的火车!
然而马上那少年,却是丝毫不惧,左手拨转马头,右手这么一晃!
“啪!”
“啪!”
两声闷响,鲁智深扑通倒地,又爬将起来。
那少年已经打马转身,回头冲鲁智深一笑,“来呀!来追我呀!”
鲁智深气急,大吼一声,勐追过去,然而人哪里有马跑得快?
那少年居然带着鲁智深一路奔逃,边跑边笑,边笑边嘲讽。
若是鲁智深追得近了,他就回首两个石子,打不打得中另说。
只要能阻滞鲁智深就行!
两个人这番打闹,引起了大批人的围观。
平日里,大家都佩服鲁智深的好武艺。
说实话,鲁智深负责安保,那也是勤勤恳恳,认真负责。
这个活不好干,认真负责就会得罪人。
所以现场也有不少想看鲁智深笑话的。
你这花和尚不是千斤气力吗?
你不是打遍流氓无敌手吗?
你不是一身锦绣花团,力压工厂无泼皮吗?
今天就看你怎么出丑!一个骑马的少年郎,都把耀武扬威的花和尚摔好几跤了!
好看,好看!
一帮人又是呐喊,又是喝彩,又是起哄的。
马上的少年哈哈直笑,马下的鲁智深气急败坏。
正在奔跑间,那少年忽然勒马停住。
鲁智深大喜,正要飞身扑上,狠狠揍这小子一顿。
却看见马前面,站着一个锦衣大汉,不是别人。
正是武亮!
“师父!”那少年甩蹬下马,推金山倒玉柱,就是一拜!
武亮笑着将他扶起,伸手朝他的脑壳一拍,“张清你这混小子,刚来就给我惹事?”
鲁智深也愣住了,“二哥,你认得他?”
这一句二哥,却是让张清心头一跳,完了完了,我刚才只当是闹着玩,谁曾想,这人跟我师父居然是兄弟。
平常人能喊二哥吗?
真要计较起来,我得喊人家大爷。
得,张清脸色一变,抢先拱手冲鲁智深说道:“大爷莫怪,我...我不知道您是自家人!”
“啥?”鲁智深也懵了,“谁是你大爷!我还没结婚呢!”
这话,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武亮拍了拍鲁智深的肩膀,笑着说道:“兄长莫怪!这是我那顽劣的徒儿,姓张名清,绰号‘没羽箭’!一手飞蝗石的暗器,冠绝天下!冲撞了兄长,今晚我让他给您摆酒道歉!”
“大爷,我...我摆酒!我道歉!”张清红着脸,也赶忙说道。
“害!”鲁智深一拍大腿。
他也不是混蛮不讲理的人,相反,鲁智深最是讲理!
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谁要是跟他好好说,金银钱财,什么都不在乎。
初次见面,听了一段故事,鲁提辖就掏出浑身金银,还要扒光了同伴的金银,赠予金翠莲父女。
就为了这么一对素不相识的父女,鲁提辖就敢惹上人命官司!
可谁要是跟他来硬的,或者想要欺男霸女。
鲁提辖那对拳头,可是不管不顾!想当年东京大相国寺,鲁提辖就敢带着一帮泼皮,去揍高衙内!
大闹佛门圣地五台山,嗬,千古以来,没有第二个人!
所以此刻,张清乖巧认错,又喊自己大爷,自愿把辈分往下一降。
鲁智深还真没法发火,为什么?
人家喊你大爷,那他就是个孩子。
甭管多大年纪,喊了大爷,你就得拿他当孩子看待。
一个当大爷的,能跟孩子计较?
这说不过去。
可鲁智深又负责全厂的安保,最重威信!
今日在众人面前跌了脸面,以后还怎么力压泼皮无赖?
所以鲁智深脸色数变,心中郁闷却又没法发火。
武亮看在眼里,心中明白。
他眼睛那么一扫,路旁边的一颗酸枣树,足足有三张高。
那一树的枣儿都是绿的,唯独顶上有两颗红色的枣儿!
武亮心中一动,开口说道:“张清,你今日冲撞了你鲁大爷,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负荆请罪,认打认罚!二是给你鲁大爷摘两个红枣下来,请他老人家消消气。”
“红枣?”
众人纷纷议论。
武亮伸手一指,“看见那树顶上了吗,我就要那两颗红色的枣儿!”
“哎哟!那可高啊!”
“是啊,树顶上!那怎么上去啊!爬上去?”
“爬树?切!树顶上可是软的!爬不上去!”
“这可难办咯!”
......
围观众人纷纷叹气,都觉得武亮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却见那张清朝鲁智深拱拱手,“鲁大爷,我师父说的这个方案,您可认同?”
鲁智深也抬头看了看枣树,脸上闪过一丝不忍。
他是个好面子的人,但心地是大大的好。
武亮伸手揽过鲁智深的肩膀,笑道:“兄长只管让他去,这小子要是摘不下红枣,就让他脱衣服受罚!”
张清听得这话,不再犹豫,点头道:“那各位,请瞧好了!”
说罢,右手虚置身前,扭腰转马,眼神一凛!
“唰”的一声。
两枚石子破空而出!
“啪”的一下。
枣树的枝桠一晃,再一看,地上一根枣树枝。
“哎哟!”
“厉害呀!”
“好功夫!好手段呀!”
......
围观人群发出声声赞叹,更有那好事的,冲到树下,伸手把那枣树枝捧过来。
边跑边喊道:“红的!红的!真是红的!”
这一手,就连鲁智深也是服气了!
三丈高!枣树枝!
什么概念?
第一,这么高,这么远,他能打断枣树枝,说明手上的劲力,大得惊人!
第二,三丈之外,那树顶上的枣树枝,多细啊?他说打就打!说明手上的准头,冠绝天下!
这样的人物,在他手上吃瘪,不丢人,不寒碜!
而且,就他刚才这一手露出的本事来看,刚才跟自己较劲,那就是闹着玩!
人家压根就没使尽全力!
按照他这个劲力,刚才要是全力扔石子,自己必然筋骨断裂!
这么一想,鲁智深惊讶之余,心中的怒气也都消了。
当下朝张清一拱手,“好功夫!好手段!洒家服了,洒家当真服气!”
张清这小子虽然傲娇,却是大户人家的出身,也懂礼数。
当即扶住鲁智深的双臂,又是一番赔罪。
武亮哈哈大笑,拍了拍两人肩膀,“走吧,堂内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