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古拉玛长老的队伍便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了山洞,一路向着山谷外面的平原而去。
当白白离开的洞口的时候,回头看了看已经熄灭冒着白烟的篝火堆。
距离它不很远处,几名骑士这一睡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连续两个星期的长途跋涉,机上恶劣的天气影响,他们终于无力再支撑下去了。
现在,骑士们每天晚上睡下,能够看到第二天早上的太阳,就已经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了。
白白盯着山洞里身体已经变紫发硬的骑士尸体,怀着沉痛的心情踏上了接下来的旅途。
他不知道,当他们到达诺里维拉的时候,究竟还有多少人能够活着。
又或者说,他们能不能够到达诺里维拉都是一个未知数呢。
经过了三个小时的时间,古拉玛长老的队伍终于离开了山谷,跨越了最后一篇冰雪平原,就要到达这个恐怖极寒之地的尽头。
但另白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最后的一段极寒之路上,却有一道天堑般的冰河,拦住了他们的通向去往诺里维拉最后一段路的从入口。
望着那白花花在湍急河水中翻滚的浪花,白白感觉自己的舌头都快要打结了。
他嗔目结舌的盯着河水,眼神呆呆的顺着河水下游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就在几百米开外的地方,似乎有一条汹涌的瀑布。
轰隆隆的落水声就像是直升机的螺旋桨,在所有人的耳边响彻不停。
根据落水的声音来判断,这道瀑布恐怕足有百米高,而且深不见底。
古拉玛长老走上前方,低头看了看湍急得仿佛能够冲走一切的河水,对身后的白白一行人说道:“只要穿过这条河,我们就可以脱离这片极寒之地了。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不能掉队,我们必须手拉着手,排成一条线,小心翼翼的从这里走到对岸去。”
弗里克伦听罢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用那鳞片懂得发紫的嘴唇,颤声道:“开…开什么玩笑……。这条河看上去差不多有一百多米宽,而且水很深啊。恐怕还没走到对岸,我们就在河里喂鱼了。”
阿古斯上打量了一下泛着白色水花的河水,开口道:“这虽还不至于没过我们的脑袋,顶多到达我们的胸口,所以还是可以过去了的。但,唯一一点我们需要注意的是,当你钻进河水的那一刻起,就会感觉到自己全身都不听使唤了,仿佛有一千把刀子在扎你的骨头,那种刺骨的寒冷才是最难以忍受的。”
“喂,难道我们不能飞过去吗?你们梵林人,不是有些会飞的吗?”札龙忍不住说道。
阿古斯紧皱眉头,向着队伍后方还在陆续走到河边的人群看了看一眼,“现在大家人困马乏,谁还有这个劲儿能够飞起来呢?更何况,要靠着那么几个有飞行能力的人把所有人都运到对岸去,这很不现实。”
“可是这里的水这么急,如果真的像你说的,恐怕我们一进水就会失去知觉,那不是等着被大水冲走吗?”札龙反驳道。
阿古斯有些不耐烦了,“那我有什么办法?要么我们用这里穿过去,要么等待着后面教皇的部队追上来把我们杀掉!”
“哈!如果真要趟过这条河的话,我宁愿被后面的人杀死!”
“混蛋!!”
“各位…。如果你们信得过我的话,我想我可以试一下…”
就在札龙和阿古斯争吵的正激烈的时候,一名面色苍白,留着一头金黄色长发的年轻骑士,忽然举手说道。
众人的目光立刻聚焦他的身上,一张张要杀人似的脸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随即他强定了一下心神,对古拉玛长老说道:“长老,我拥有结冰的能力,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我能够试着让河面结冰。但我现在的力量比较微弱,不确定能不能够让冰面变得足够结实。”
古拉玛长老听罢脸上浮现一丝暖色,“好吧,就让你来试一下,如果不行的话不要逞强,我们已经不能在失去任何人了。”
“好的,长老。”年轻的骑士说罢便走到了河边,盯着湍急的河水凝望了片刻,随即咽了下口水,接着嘴巴里开始念起了奇怪的咒语。
“ru ru la na wei lu
sha…………”
只见他双手五指摊开,在胸前结印,接着在他的掌心上便出现了一片白色的冰晶。
随即他慢慢地蹲下身子,将一双手掌轻轻的按在了河面上。
下一刻,从他的掌心开始,便有一层白色冰晶在河水上凝结,一只向前延伸,朝着河对岸蔓延而去。
见到这一幕,所有人的眼睛都是一亮,仿佛看到了求生的希望。
“应该差不多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你们快点过去!”年轻的气势急忙你说到。
古拉玛长老毫不犹豫的向着后面的部队下达了指令,命令所有人都要轻手轻脚的从冰面上走过,不允许有剧烈的动作。
很快,大家便有秩序的排成一字型,向着河对面缓慢的移动过去。
可就在伦巴尔刚刚要踏上冰面的时候,却突然间感觉到了一股奇怪的气氛突然包围了他们所处河边。
随即他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了他们身后之前经过了冰雪山谷。
“嗯?伦巴尔老大,你怎么停下了?”白白疑惑地望着伦巴尔。
只见伦巴尔那一对挂着霜雪的眉毛皱了起来,脸色暗了下来,“不对劲,有一股很奇怪的气息正在向我们靠近。”
白白心头一颤,转头看向了伦巴尔注视的方向,“难道是后面的部队追上来了吗?那就说明雷莉已经………”
深深的恐惧像是魔鬼的利爪一样向着将白白牢牢的罩住。
他能够想象得到,现在那段他们曾经走过的路,究竟是怎样鲜血淋漓的一副景象。
霍沙耶玛没有追上来,雷莉也失败了。
难道,死神终于将手中的镰刀指向他们了吗?
白白立刻转头看了看身后正在穿越冰河的队伍,发现已经有一一小半的人数已经快要过河了。
“伦巴尔老大,他们大概还有多久会与我们你碰面?”白白焦急地问道。
伦巴尔思忖了片刻,眼中闪烁着忧虑的目光,“很快!”
然而伦巴尔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洪兴会几个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伦巴尔老大,那我们该怎么办?是不是应该快点过河啊?不然等他们追上来就麻烦了!”弗里克伦一副急不可耐地模样说道。
这一刻,伦巴尔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眉头紧锁,牙关紧咬,似乎心里正在做着激烈的挣扎。
“老大!我们快点过河把!不然就来不及了!”弗里克伦看上去恨不得冲上去抱起伦巴尔就往河对面跑。
到现在,已经有人到达了河对岸,远远的向着这里眺望。
随即伦巴尔缓缓转身看了看已经过了河的古拉玛长老,仿佛计算与他相对两岸,也能够利用心灵交流似得。
古拉玛长老表情有些错愕的盯着伦巴尔一群人的背影,片刻之后,他似乎读懂了那个身影传到的意思,对着伦巴尔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即神色便有些难以掩饰的担忧。
伦巴尔收到古拉玛长老传来的讯号,咧开嘴角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他将头又转了个回去,盯着洪兴会的弟子们语气平静地说道:“现在,我们需要做一个决定了。”
此话一出,似乎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什么,神色都变得紧张了起来。
伦巴尔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大家应该还记得我们这次来到梵林的目的吧。”
人群中一片寂静,大家都默默的注视着伦巴尔。
“是要寻求同盟…。”最后终于还是白白开口说道。
伦巴尔点了点头,“没错,所以古拉玛长老绝对不能死,他必须活着到达诺里维拉。所以,我们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完成这个约定。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达成目的,与未来的梵林同盟。但这样做的代价,或许也意味着牺牲。我们之中,可能要有人留下来,阻拦后面追来的队伍,为前面的古拉玛长老争取跟多的时间。”
琴墨菲两只苍白的小手紧紧的在背后攥着,手心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也忽然不觉。
白晓倩忧心忡忡的低下了头,紧咬着嘴唇,一副难以抉择的模样。
金炫闷不吭声,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从他的眼神里,似乎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够看都悄然泄露出来的杀气。
至于弗里克伦和札龙,也都是眼睛盯着没过膝盖的积雪,皱着眉头怔怔出神。
白白的眼神扫过众人的脸,忽然有了一种生离死别的感觉。
他们之中,必须有人要留下来。
霍沙耶玛和雷莉似乎已经牺牲了。
现在,该是洪兴会该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我留下来,你们还有谁要跟我一起吗?”伦巴尔目光环视众人。
片刻的沉默之后,白白的眼神渐渐变得坚毅了起来。
这一刻,他感受到了身为绯色一员的重大责任。
他们每一个人的肩膀上都背负着人类的未来。
就像是伦巴尔所说的,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们都要争取到与梵林的同盟!
“我也留下来!”白白语气坚定地说道。
“喂,白白,你都不想想吗?”札龙惶恐地望着他,眉头紧锁。
“白白,你不可以留下!我替你!”琴墨菲一把拉住了的白白的胳膊,就要将往河面的方向拽。
可是白白轻轻的推开了琴墨菲的手,微笑的注视着她说道:“没关系的,别忘了有伦巴尔老大在啊。”
“可……可是…”琴墨菲的心砰砰直跳,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心头。
前面留下的拦截部队都没有回来,或许白白也是一样的结果。
“我也留下。”
就在众人难以抉择的时候,金炫第二个站了出来,依旧是那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弗里克伦见状惊出了一头冷汗,悄声对金炫叫道:“喂,你怎么也跟着发疯啦?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啊!要我说就让他们梵林人自己留下好了!我们负责保护古拉玛长老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