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休息的营帐之后,白白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伦巴尔纵身跃下飞机时的那一幕,已经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还记得那个巨大的身影挡在机舱门口的时候,自己的心理便有了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他还记得伦巴尔回头对所有人留下的一个神秘微笑,让人心底在微乱之中获得了一丝平静。
那个一直以来就像是一颗大太阳一样的伦巴尔,就这样从他们所有人的眼中消失了。
一想到这里,白白的心理便更加感觉到深深的自责。
他的一头白色长发散乱在面颊两侧,发丝盖住了他的脸颊,让他的脸处在一片阴影之中。
下一刻,一道在黑夜中闪亮的泪水,从白白的脸颊上流淌了下来。
白白蜷缩着身子,将被子紧紧的裹在身上,就像是一只孤立无援,没有安全感的小野猫。
冷清的月光通过营帐上面的小窗射下来,略显凄凉。
“对不起…。对不起………”他将头缩进被子里,传出了他微微颤抖,满汉歉意的语言。
不知不觉,白白就这样在深深的自责中进入了睡眠。
“不是吧!你说的真的假的!他不是已经………”
“千真万确!我们的哨兵通过望远镜看到了他!真的就是他啊!”
一大早,白白便被营帐里人们七嘴八舌的说话声吵醒。
他睁开有些微红的眼睛,看到许多人正边穿衣服,边往营帐外面跑,便满头雾水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大家看上去都很匆忙的样子。”随即白白也翻身下床,从床边拿起了一件干净的白色外套,走出了营帐。
一出营帐门口,正巧弗里克伦和札龙几个人从另一边的帐篷里跑了过来。
“喂!”白白立马叫住了他们两个,“大家都急着做什么?一大早的这么忙。”
然而弗里克伦却顾不上停下脚步,跟札龙两个人一个拄着拐杖,一个脖子上挂着绷带,边往前跑边说道:“哇白白!你醒啦!他们说有人从外面回来了!好像是伦巴尔!”
这句话就好似一道惊雷劈在了白白的脑袋上。
“你说什么?”他惊叹道。
看着弗里克伦一瘸一拐拄着拐杖向前狂奔的身影,白白也不会有自主的跟了上去。
当到达第二个根据地唯一一条通向外面世界的入口时,一个小黑点却出现在了林间道路的另一边。
白白挤在人群里,踮着脚尖,左手搭在弗里克伦的肩膀上向前张望。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所听到的消息。
白白清楚的记得,那天伦巴尔明明从飞机声跳出去与炸弹相撞,怎么可能还活着!
带着这样的震惊和疑问,白白的视线便深深的被那一个不停跃动的小黑点所吸引。
可是在一分钟后,当人们看清那个身影的时候,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置信却有难掩内心喜悦的表情。
“是他!是那个大叔!!”一个年纪十一二岁的少年举起右手指向了正向着他们靠近的那个男人。
其他当时在飞机上的幸存者也跟着点头,表示自己看到了前面那个男人。
而当弗里克伦和札龙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眼睛里已经有泪水在打转了!
随即他们同时回头对站在后面的白白激动地说道:“白白!真的是伦巴尔老大!还竟然还活着!”
可此时的白白已经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了,只是呆呆地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声影,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
只不过那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开心和激动。
“怎么可能…。老大竟然还活着………”
而此刻,白白已经能够看到那个人的样子了。
他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上面布满了被单片擦出的痕迹,之前西装笔挺的 样子,现在已经变成了破衣烂衫。袖子和裤腿只剩半截,露出了手肘和膝盖,并且有着线条凶残的碎边,就像是被活生生扯碎一样。胸口的布料被炸成了一块碎布,挂在衣领上随着微风轻摆。
他就这样踏着一双布满伤口的赤脚,行走在林间小路之上。
站在远处,看着伦巴尔那一张沧桑且又斑斑点点挂着许多被烟熏的黑灰,所有人仿佛都看到了一个从被烈火包围的地狱世界爬回来的男人。
伦巴尔,真的活着回来了!
这时,伦巴尔也看到了前面那一片黑压压人群,随即那长着胡渣子的嘴巴一咧,露出了两排会闪光的牙齿,“小崽子们,别来无恙啊。”
“哦!!唔!!”
就在他开口的一刻,守在第二根据地门口的人群忽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他们高举着双手,对着伦巴尔用力的挥动。似乎在用自己的行动,来感谢伦巴尔牺牲自己拦下导弹的壮举。
太不可思议了!
一名人类武者,究竟是怎么可能跟用身体拦截导弹,还能够活下来的?
可是就在伦巴尔的身影出现之后,又有一个人紧跟在他的身后。
白白愣了一下,注意到了跟在伦巴尔身后的男人,内心深处出现了一阵剧烈的震颤!
不仅仅是他,就连札龙和弗里克伦也是一样的。
“是他?”
“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札龙和弗里克伦瞪圆了眼睛,看着跟在伦巴尔身后,那永远都是只穿一件白色长袍的男人,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前辈?”白白怔怔的望着那张被隐藏兜帽下的脸,对于他们来说,这个男人永远就像是一个谜一样,总会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出现在你的面前。
自从一年前的在青龙会据点的那次战斗之后,那个白袍男就消失了。
现在时隔一年,他再次出现,那这段时间他都去了哪里呢?
又为什么会跟伦巴尔在一起?
就在白白发呆的时候,伦巴尔和那个白袍男已经走到了第二根据地的门口。
白袍男站在伦巴尔的身后,微微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长着稀疏胡渣子的嘴巴,和一双锐利的眼睛,对着人群中的白白和弗里克伦几人微笑着说道:“好久不见,孩子们………”
“你说什么?那个前辈救了你?”
两个小时候,白白和札龙还有琴墨菲,这次出来执行人物的所有人便都聚在了第二根据地的饭堂里。
伦巴尔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披上了平时他最喜欢穿的黑色袍子,坐在人群中间对着白白几个人侃侃而谈自己的惊险之夜。
可当白白几个人从他的嘴里得知是那个穿着白袍的前辈搭救了他的时候,却完全被震惊到了。
只见伦巴尔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大笑着说道:“其实我也很意外他会出现在那里,如果不是他的话,我现在或许不可能这么快到达第二个根据地。”
“等一下!”白白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随即继续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就算他不出现,你也能活下来?”
伦巴尔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当然,他的出现只不过是让我的速度加快了一点。”
“靠!老大!被人救了就不要这么臭屁了好吗?你是用自己去撞炸弹啊!你以为是棉花糖?怎么可能活下来!”札龙对伦巴尔那副臭屁的表情嗤之以鼻。
弗里克伦和白晓倩也满脸狐疑的望着他,感觉这次回来之后,他吹牛的本事又见长了!
伦巴尔却嘿嘿一笑,说道:“我曾经没跟你们说过吗?我是不死之身。”
白白和琴墨菲听罢相视一眼,同时皱起了眉头,异口同声地问道:“不死之身?”
伦巴尔点了点头,仰头又将一罐啤酒喝光,然后把手易拉罐捏扁,向着身后丢了出去。
“哎呀!谁扔的啤酒罐!”
下一刻,伦巴尔的身后变成传来野猪一样暴怒嚎叫的声音。
只见伦巴尔眼中一道凶光闪过,转过头用阴冷森寒的侧脸余光看了一眼身后的家伙。
身后那有些肥胖的男子一见到伦巴尔那好似要杀人一样的黑脸,立刻变成了一只温顺的小猫,扭过头去皮屁都不敢放一个。
随即伦巴尔转过头来,脸色变了回来,继续说道:“我的武化可是所有武者中具有代表性的坚硬!不过是一颗炸弹,我还是能够应付得了的。”
“那位前辈用什么方法救了你?”弗里克伦问道。
“啊,我刚跳出飞机的时候,他就把那枚导弹用剑气打烂了,真是的,说到这我就有气!害得我白跳出去一次!抢我的风头!”
听伦巴尔说完,所有人便从椅子上栽倒在地,然后爬起来异口同声地骂道:“靠!那不就是没你什么事吗!”
伦巴尔挑了挑那一对粗眉毛,“谁说没我什么事啊。要不是我为飞机减轻了重量,你们可能就要掉到悬崖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