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被压在地上,踢掉一颗牙,眼见这样,差点儿气疯了。
这些人就是欺负他们,在拉偏架啊!
他扯着脖子就喊了起来,“救命啊,杀人了!邰家村合伙儿杀人了!”
刘婆子也是哭个不停,“都是我猪油蒙了心,把闺女嫁进了狼窝啊!”
众人一听,都是收了看热闹的心,跟着气恼起来。
原本是邰家的家事,但若是让刘家三人出去乱说,坏了邰家村的名声,以后没人愿意把闺女嫁来,邰氏一族怎么添丁添口啊!
邰三爷同邰老爷子对视一眼,邰老爷子立刻喊停了儿孙。
“都住手!”
邰继业等人听到,还是多踹了两脚才算退到一边。
刘婆子以为邰家怕了,越发哭嚎的厉害。
不想,邰老爷子嘱咐杨丽华,“去取五斤高粱米。”
杨丽华也不问用途,赶紧去取了。
邰老爷子交给邰继业,吩咐道,“你嘴巴比较利索,带几个村人,送这三人回刘家村,若是路上遇到人,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不是我们家不帮亲家,实在是刘家贪得无厌。
“公道自在人心,谁都不是傻子,定然会判断谁对谁错。”
邰继业会意,这是不给刘家人抹黑邰家的机会了。
他立刻兴高采烈的应下,吆喝几个一起在城里雕冰灯的同辈族人,穿戴暖和,立刻就出发了。
刘大和刘二被打的鼻青脸肿,刘婆子的头发也散了,很是狼狈。
母子三个来不及再说什么,就被扯着出了门。
邰三爷借机教导族人,“记得,谁家里有这样的事都别客气,你要脸面,旁人可不要!到时候,活命的粮食给出去,也落不下好。不如都给我硬气一些,咱们靠自己吃饭,又不是靠旁人,得罪就得罪了,知道吗?”
“知道了!”
“三伯放心!”
“我家本来也没多少粮食,借出去,我们就要饿肚子了!”
村人们都是纷纷应声,就是珠珠扒着爷爷的椅子站着,也跟着点点小脑袋。
她的兔皮小帽子被刘婆子扒掉了,这会儿头顶的小啾啾扎了红头绳,倔倔哒哒,衬着白胖的小脸儿,简直可爱爆棚。
村人们看在眼里,都是哈哈笑起来。
珠珠眨巴着大眼睛,不明白自己哪里惹人笑,赶紧躲在爷爷身后。
邰老爷子一把抱了孙女,大手轻轻拍着,忍不住又骂道,“瘟大灾的东西,好好的日子不过,居然跑来吓唬俺家珠珠!”
说罢,他又嘱咐杨丽华,“晚上给珠珠叫一叫魂儿,小心孩子做噩梦。”
“知道了,爹。”杨丽华赶紧应了,末了扫了一眼低着头的妯娌,没有多说一个字……
再说邰继业等七八个人,“送”刘婆子母子三个回家。
刘家村比邰家村离得城里还近一些,同样守在路边,来来往往总会遇到一些人。
邰继业嘴巴巧,但凡有人好奇多看两眼,他就会说上几句,再举起五斤高粱米给人家看看,羞臊的刘婆子母子三个脸色发青。
即便这般,邰继业尚且觉得不解气,进了刘家村,就张罗族人跟着吆喝起来,然后引着很多刘家村的村人跟着看热闹,最后进了刘家族长的院子。
邰继业噼里啪啦把刘婆子母子三人如何不做人,上门就欺负三岁孩子,哭穷卖惨不成就要明抢,说的清清楚楚。
末了,他把高粱米袋子扔到地上,半是嘲讽半是恼怒的说道,“刘大伯,你们刘家村的姑娘可真是不好娶啊!谁家让刘家的闺女进门,不但要给聘礼,还要养岳母一家啊!
“若是不养,娶进门的媳妇就要被娘家人追到婆家,活活打死了!
“你说,这样的媳妇,以后谁家还敢娶啊?你们刘家的姑娘不如都留着吧,别嫁了,别祸害旁人家了!”
这话可是难听,刘族长和村人们都是脸色极差。
但他们想反驳,腰杆子却挺不起来。
村子不大,根本没有什么秘密。
方才荷花娘刚刚带了十斤高粱米回来,这会儿刘婆子三人又带着五斤高粱米,都是在闺女婆家打的“秋风”!
这么看,刘家闺女嫁去的婆家确实很倒霉……
刘族长才四十多岁,年富力强,也更要颜面,当即就拍了桌子,警告族人。
“你们都给我记住了,饿死也别出去丢人!谁家再敢这样,害得族里闺女无人敢娶,就给我滚出刘家村!”
刘家村村人都是低头,不敢吭声,但看向刘婆子母子三个的目光都带了愤恨。
平日这一家子就是好吃懒做,如今又丢脸丢出花儿了,真是狗屎一堆!
刘婆子母子三个再无赖,也不敢犯众怒,这会儿缩了脖子装死。
邰继业见好就收,草草行礼,带了族人就告辞了。
刘婆子母子三个赶紧跟着退出来,还没忘了拎着那五斤高粱米,但她们越想越是不甘心,走到路口的时候,刘婆子就又骂了起来,无非是生养闺女还不如养条狗之类。
说来也巧,这时候还真窜出一条狗从她身前跑过。
这狗不知道谁家养的,皮毛光滑,肥肥大大,显见没少吃好的。
刘婆子一时恼怒,真是人活得不如一条狗!
她抬脚就踹了过去,那狗疼的嗷嗷叫,扭头就要反咬。
刘大刘二还算有小心,也是帮着老娘打狗。
一时间,三人一狗斗的厉害,人骂狗叫闹翻天了。
邰继业等人远远看着,不想帮人,也不知道怎么帮那条狗。
这个时候,一群奴仆护着一个身穿裘皮大氅的公子哥哗啦啦赶了过来,一见这般,公子哥儿当时就怒了。
“放肆!贱民居然敢打本公子的狗!给我打回去!”
那些奴仆一半护着公子哥儿,另一半就冲向了刘婆子母子三个,拳脚相加。
而黄狗早跑回了主子身边,讨好的咬着尾巴,不时冲着刘婆子三个叫几声,充分展现了什么叫狗仗人势!
先前邰家人动手,虽然气极,但也雷声大雨点小,并没有下死手,毕竟刘冬娘还在呢,无论如何也不能当她的面前,把她娘和兄弟打死了啊!
但这些奴仆可没顾忌,哪里疼打哪里,能用十分力气,谁也不会省三分!
于是,刘婆子母子三个几乎是一个照面儿就被打懵了。
“哎呦,我的腿!救命,救命啊!”
“呜呜,别打了,饶命,饶命啊!”
她们高声求饶,那些奴仆却根本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