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雄刚刚只是认出了大黑马,这会儿听了这话,心里总算有了底。
一定是邰家来人了!
他点点头,安慰道,“放心,这是我一个亲戚家的晚辈。”
小把总更是放心了,没惹祸就好。当然就是惹祸,如今也有贺雄担着了!
栅栏里,白马折腾越发厉害了,发了狠的想把邰永安摔下来。
邰永安也来了脾气,借着偏身的机会,双脚落地,双臂一个较劲,大喊一声,“你给我躺下吧!”
白马被抱起两只前蹄和脖子,直接摔倒在地。
它还想爬起来,但邰永安却用膝盖牢牢压着它的上半身。
白马拼命挣扎,最后累的气喘吁吁,嘴角都吐了白沫子,到底不甘心的安静下来!
场地里,瞬间落针可闻,半晌才突然爆发出震天的喝彩声!
军中最崇拜的就是强者,邰永安驯服了白马不说,居然凭借一把子力气压的白马不能动,这就厉害的出奇了!
要知道,平日偶尔有哪匹马生病需要按倒救治,没有五六个人合力根本不成。
如今,一个半大后生就做到了!
这需要多生猛彪悍啊,怕是双手足足有五百斤的力气!
“好小子!简直太厉害了!”
“这两膀子力气,太适合来咱们边军了!”
“哎呀,今天真是看了个大热闹!”
“咱们真是老了,如今的小子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贺雄也是听邰家老爷子提过这个喜武的大孙子,这会儿听着众人夸奖邰永安,也跟着脸上有光,胸膛都挺了起来。
可惜,不能同众人显摆,否则他会更高兴。
这会儿,邰永安已经牵着白马站了起来,大黑马贱嗖嗖的凑了上去,想要拱人家白马的脸,白马嫌弃的打个喷嚏,喷了它一脸口水!
邰永安心里偷笑,又不敢露出来。
大黑马被家里人娇惯的厉害,万一被看见记了仇,说不定哪个寻个机会就给他来一蹄子!
小把总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喊了邰永安上前,给他介绍道。
“小子快来,这就是贺雄贺千总。”
邰永安打量贺雄两眼,笑的露出一口白牙,方才的彪悍之气都没了,只剩了憨厚老实。
“贺叔!我是邰永安,我爷爷让我来寻你说话。”
“哎,我猜到了!”贺雄笑着拍拍他厚实的肩膀,应道,“好小子,你爷爷当初可是没少夸赞你。我原本还没当回事,没想到你爷爷的说法还是谦虚了。你小子真是够厉害,天生的好力气!”
邰永安挠挠后脑勺,眼里也有几分少年人的得意。
他还想说话,大黑马已经带着白马踢踢踏踏走了过来,大黑马用力拱了拱邰永安的后腰,突突了两下厚嘴唇。
邰永安赶紧拍拍它的脑袋,然后央求贺雄,“贺叔,疾风看中这匹白马当媳妇了,能不能让我把白马带走啊?您放心,我带了厚礼,足够换走这匹白马!”
贺雄心里好笑,哪里用邰永安给银子,不过是他一句话就能解决。
但这会儿,旁边还有不少兵将,倒是不好直接把军营的东西送出去。
所以,他临时改了口风,笑道,“走,先去喝茶,我看看你带了什么厚礼。我跟你说,东西少了可不够换这匹好马!”
说罢,他谢了小把总,又同众人拱拱手招呼了一句。
“我家侄子来了,你们继续,我先回去了。”
其余人虽然好奇邰永安的身份,但也不好问,寒暄两句就算了。
贺雄一路带着邰永安到了他的帐篷,早有亲兵烧了茶水。
邰永安方才出了力,这会儿有些渴了,咕咚咚喝了几碗温热的茶水,一点儿也拘束和扭捏。
贺雄越发喜欢他这份直爽,笑着问起邰家近况,尤其是白胖儿的福娃娃珠珠!
虽然没有什么根据,但是先前隘口遇险,他怎么想怎么觉得是沾了邰家的福气,才逃过一场大难。
邰永安出来许久,也是想念家里人和妹妹。
于是,他就应道,“我爷爷身体很好,我妹妹还是那样,喜欢吃点心,又胖了一圈儿,抱着都沉手。我家开了个羊绒作坊,生意不错。我三叔带着族人组了车队,来往草原用茶叶和糖水果子之类从牧民手里换羊绒呢。
“我这次就是跟着车队过来的,我三叔在照应车队,我寻了一个认识人送我过来的。”
贺雄点头,又问道,“你爷爷让你来寻我,可是有事?”
邰永安挠挠后脑勺,应道,“我也不知道,我爷爷给你写了信。”
说罢,他把书信拿了出来,捧给了贺雄。
贺雄习惯性的检查了一下封口,然后才拆开看起来。
邰永安闲着无事,打量屋里的摆设,没一会儿就听贺雄惊讶的抽气。
贺雄望向他后背的包裹,问道,“东西就在这里?”
邰永安点头,应道,“是啊,我爷爷让我亲手交给你,对别人都保密。”
“走,我带你去见大将军。”贺雄激动的抓了邰永安的手臂就往外走。
大黑马和白马正在门外“亲亲我我”,当然这是大黑马的单方面想法,白马依旧傲娇的抬着头。
邰永安不放心它们留下,生怕大黑马闯祸,于是一声呼哨,两匹马也跟在了后边。
两人两马走到了帅帐前边的时候,将军的亲兵也是看的满眼问号。
待得通报进去,很快,亲兵就掀开了帐篷帘子。
白马和黑马依旧在外边,继续表演黑求白,邰永安则兴奋的跟着贺雄进了帅帐。
不同于南边州府百姓的安逸,北地几乎是长期战火连绵。
对于守护北地安宁的边军,百姓们简直把他们当做保护神一样尊敬和爱戴。
不等贺雄开口,邰永安已经主动单膝跪了下来,给大将军问好。
大将军赵安邦年过四十,本该是勇武彪悍,但这会儿却脸色苍白,靠坐在虎皮椅子上,模样有几分气弱。
他抬起手,示意邰永安起来是,笑着问贺雄,“方才听说,有个小子在马场凭借一把子神力,降服了最难驯的野马?不会就是这小子吧?”
贺雄赶紧应道,“将军猜对了,就是这小子。邰宝诚邰叔的长孙,邰永安!”
“哦?”赵安邦神色惊喜,应道,“怪不得,原来是邰家的长孙!上次听你说起还没觉得如何,如今才知道邰家真是好福气!”
邰永安被堂堂边军大将军夸赞,脸色都红了,心里骄傲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