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出租屋的宋文镜,迫切的将那幅《荷塘月色》放在了客厅的饭桌上,仔细的欣赏了一番。
这是他得到的张大千的第一幅作品,自然想好好的瞻仰一番。
半个小时后,宋文镜终于直起了腰,并且心满意足的将画作收了起来。
现在的问题是,这幅画放到哪里才合适。出租屋里,他每天只有晚上在家,其他时间都在外面。他可不敢把自己的贵重物品放在这边。
最终想了想,还是只能明天回家一次,放在家里,目前是最稳妥的方法。
现在的他,迫切的想要有一幢属于自己的房子,可以把目前收回来的珍品一一摆放。如果每天都能够走进屋内欣赏一番,感觉比喝上一杯佳酿还要舒畅。
可惜,八十年代,还没有商品房的出现。大部分城市职工,都是公家分配的房屋。而他宋文镜只能算是一个无业游民,还是农村户口,根本没有资格分配住房。
当然,还有一种方式,就是在家重新盖一幢楼房。可惜,资金不够,即使现在物价便宜,盖一幢两层的楼房,也是需要上万块的。
而他身上,所有的现金加在一起也不过一千多头。
没有办法,现在还是专注于先将那些珍贵的老物件收回来,算是前期的投资。等到过上几年,政策开放之后,再想办法做点其他的生意。
第二天一早,宋文镜就拉着板车回家了一趟。除了将那幅《荷塘月色》送回去藏起来之外,还打算将最近家里收的鸡蛋给拉回来。
为此,他还特意去肉摊上买了两斤猪肉给带了回去。准备中午全家吃上一顿红烧肉。
宋文镜不在家的时候,周丽娟可不舍得买肉吃。只有每次宋文镜回去,他都会主动的带点肉回去,给弟弟妹妹解馋。
两个孩子都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还是需要跟上去。
尤其是妹妹宋文芳,还有一个月就要小学毕业了,下半年就要到镇里上初中。宋文镜还打算跟父母商量一下,准备买一辆自行车给妹妹,省得每天到时候上学,走路都至少要走半个小时以上。
在家中,宋文芳很懂事,从来不会跟家里提要求。但作为大哥,而且手头上也拿的出,他当然要替妹妹考虑好这些。
其实目前宋文镜手中的钱,已经有了用处。
当初,在张文远教授家中,得知文家的后人手中,还有两幅文徵明的作品之时,他就打定了主意想一举拿下。
但据张文远所说,对方开价不会便宜,所以才一直拖着这件事。当时的他,资金只有两三百块,根本无力收购。
这半年以来,除了收了一些其他的物件之外,宋文镜省吃俭用,就是为了拿下那两幅所谓的文徵明的作品,虽然目前为止,他连作品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但他相信张文远教授不会诳他,说了有,就肯定有。
按照他初步的估计,两幅作品1500块应该可以拿下了。目前的身上只有1200块不到,只要再过上一两个月,他就准备亲自跑一趟,去找对方谈谈。
可惜,现在宋文芳要上初中,做大哥的给买一辆自行车,再正常不过。
而收购文徵明字画的事情,就只能再次的往后拖延。
当天早上回到家中,两个孩子都还没有放学。宋文镜将手中的肉递给了周丽娟,让他中午做顿好吃的。
“文镜,昨天你二叔跟你爸说,准备这个月把欠我们的400块钱还给我们。”周丽娟接过儿子手中的猪肉,同时告知了他一个消息。
“哦?”宋文镜显得有点诧异,“二叔有钱了?”
周丽娟一边忙活着,一边回答道:“算算就知道了哇。你让他收鸡蛋,每斤鸡蛋他能赚6分钱。基本上他一天就能收50斤左右,这样算下来,每天就可以赚三块钱。快半年的时间了,除去家里的花销,也应该差不多。”
宋文镜算了算,好像还真是如此。
“而且,文霞马上就要初中毕业,以她的成绩肯定是考不上高中。回来之后,家里又多了个劳动力。你二婶现在好多了,也不用经常性的躺在床上。虽说重活干不了,但家务活还是没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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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丽娟继续唠叨着,心里也为宋建平一家感到高兴。因为这些,都是自己儿子的原因,才让他们一家过上新的生活。
宋文镜倒也没有想太多,既然二叔有钱还债,也愿意马上还掉,对他而言也是好事。毕竟现在的他,也是缺钱的。
可如果二叔家没钱,或者暂时还不上,他也无所谓。大不了自己的计划再往后拖拖,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妈,如果二叔暂时不方便,你千万不要去询问这事。如果他还掉的话,我的意思是给文芳买辆自行车,给他上学用。至于剩下的钱,我还有其他的用处,暂时不用动。”宋文镜特意的嘱咐道。
周丽娟一向是明事理的人,以前家里穷,处处节省,一分钱恨不得扳成两半花。现在儿子每月都交给家里50元,够他们一家用度,甚至还有不少结余。所以,对于宋文镜的要求自然没有意见。
当天中午,宋文镜在家吃完饭,就拉着鸡蛋再次回到了城里。
等将鸡蛋处理掉之后,时间已经不早,再去收破烂也没有多少时间。
于是干脆就将板车放到了出租屋,打算去看望一下张文远老爷子。顺便了解一下那两幅文徵明字画的动向,不要给别人捷足先登了。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宋文镜抱着一只大西瓜,来到了张文远教授的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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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文镜啊。快进来,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你人了。”
门很快的打开,同时张文远也侧身露出半个身子。看到是宋文镜之后,很是热情的招呼。
“老爷子,大热天的,我估计你在家,就过来看看您。吆,家里有客人在啊,不好意思,打扰了。”
刚抱着西瓜,走进客厅,就看到沙发上还坐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家。
虽白发丛生,但从面相上看去,也就60多岁的模样,估计是张文远的朋友。
“来,少华兄,我来给你介绍。这是我去年刚认识的一位小友,叫宋文镜。你可不要看他年轻,他在古玩方面的见识,很多方面都是超过我的。之前跟你说的那幅《仕女图》,就是属于他的。”
不等那位老者说话,张文远继续介绍道:“文镜,这位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们苏省首屈一指的雕刻大师商少华,商大师。”
听到张文远如此介绍,宋文镜马上毕恭毕敬的对着商少华鞠了个躬:“商老,您好!我是宋文镜,您叫我小宋或者文镜都行。”
本坐着的商少华赶紧的站起来,扶了一把宋文镜,“小宋,不要听文远瞎说,我哪里敢自称大师啊,就是一名普通的雕刻工匠而已。”
站在一旁的张文远听到商少华如此说,顿时有些不高兴了,“少华,你也不用这么谦虚。当初你的雕刻的木雕作品甚至被国家领导人赠送给外国友人。你不是大师,谁还有资格称之为大师。要不是二十多年前被下放,还说不定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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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商少华叹了一口气,“文远,以前的事情就不用谈了,说多了被人笑话。现在我也退休了,能回到咱们舒州过过晚年生活,也算不错。”
下放?二十多年前?回到舒州?当听到这几句话的时候,宋文镜也就大概能猜到什么个情况了。
不过这是老一辈人的事情,既然人家不愿意多说,他这个小年轻也不便主动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