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宋文镜就直奔主题,并且给女子设置了陷阱。他就是想看看对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反应。
如今果然不出所料,女子没有经历过太多的变故,面对突如其来的宋文镜,一下子就表现得举止失措。
在外人看来,似乎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可宋文镜是知道内幕的人,在他的眼中,女子已经露出了最大的破绽。
不过,他没有打草惊蛇。他并不知道,周围有没有警力在布控,至少他没有发现。
现在单凭他一个人,如果出现什么意外,说不定真有可能让对方跑了。哪怕现在对方就在井中,好像可以瓮中捉鳖。
可如果女子跟他拼命,他还真不好处理。
再说了,他来的目的,本就是确认一下事实。这样的功劳对他个人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好处,即使抓住了对方,也不过是能达到500元的奖励。
可这个功劳对于表哥周一平来说,却是不一样。这样的大案,都是市局甚至市里重点关注的。一旦周一平拿下此功劳,必然对他的履历添加上浓重的一笔。
“大姐,谢谢你了。你真是太客气了,我自己打也是一样。”宋文镜继续试探道。
女子很不客气的抢过打水的吊桶,同时平复了一下心情,甚至还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还是我来吧。那边有碗,你去拿一下。”
宋文镜没有拒绝,而是走了开来,跑去拿碗。但是其余光却一直偷偷的观察着女子的动作。
女子很小心的将水桶慢慢的放了进去,直到吊桶放到了底部,才微微的晃动,将井水打入桶中。最后,又是小心翼翼的将桶提了起来。
直到将桶提出井沿,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此时的宋文镜已经拿着碗走到了这边,见到桶已经提了上来,也就顺势舀了一碗井水,大口的喝了下去。
“大姐,谢谢你啊,我们收破烂的,整天勒着嗓子叫唤,刚才嗓子眼感觉都快冒烟了一样。”
说完,将碗递了过去,并再次的表达了谢意。
女子此时也放松了下来,但警惕性并没有解除,而是一直看着宋文镜拉着板车继续叫唤着,并走出很远,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此时,就在离女子家不远的一个草堆里,两位身穿普通服饰的男子,正小声的说着话。
“这人是你们派出所周一平的表弟?你能确定吗?”
“当然能确认,他来过我们派出所好几次,我跟他也说过几次话。”
“他真的是收破烂的?”
“肯定啊,当初他还帮我们派出所抓过一个贼呢。就是前几个月,偷电线的那个。是他先发现了情况,然后找他表哥汇报情况的。”
“那他这次过来干嘛,不是你们派出所安排的吧?”
“肯定不是,我们派出所肯定配合你们刑侦支队。我估计也是凑巧,他正好过来收破烂,也不知道这边发生了命案,正好走到这里,去讨碗水喝。”
“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晚上回去之后,你去你们派出所了解下情况,顺便问问那个周一平,是不是他安排的,这事不能瞎胡闹。”
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
其中一位刑侦支队的警员,明显的不怎么相信这是一种巧合。更像是周一平安排表弟过来探明情况的。
而这件大案的主导权应该在他们刑侦支队,派出所更多的只是配合而已。如果真是周一平这么做,那么就已经触犯了有关纪律,是需要被处罚的。
此时的周一平还被蒙在鼓里,他是根本不知道宋文镜在得到他的告知之后,单枪匹马的就跑来打探情况。
宋文镜并没有马上离开左家庄,而是又在村里转悠一会儿,才拉着板车回到了出租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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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的东西太过贵重,他需要先处理好这些,才好去找周一平汇报情况。
派出所并不是很远,当宋文镜赶到的时候,他们也刚刚下班而已。
“表哥,中午请我吃顿好的。”宋文镜在门口拦住了刚走出来的周一平。
周一平诧异的看着宋文镜,大中午的,他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出去收破烂了吗?怎么突然跑到自己这里,让他请客吃顿好的。这有点不合常理。
“我们食堂就那些,要不我带你出去吃?”周一平试探道,他想搞清楚表弟到底搞什么名堂。
没想到宋文镜毫不客气的说道:“行,就出去吃,我要吃红烧肉。”
这就让周一平感到纳闷了,平常表弟都是很节俭的,怎么今天突然过来,把他当肥羊了,这不像他的作风啊!
“文镜,老实跟我说,到底什么事情,说完再去吃也不迟。”周一平眼睛盯着宋文镜,想从他的动作中判断出什么。
“嘿嘿,表哥,我怕我说了,这顿红烧肉得要推迟好一段时间了。”
宋文镜完全不上当,如果现在说了,周一平肯定是马上向领导汇报,并立刻开始安排抓捕行动,哪里还会顾得上他这顿红烧肉啊。
听到宋文镜如此说法,周一平无奈之下,只好带着他出去吃了一顿红烧肉。
期间,周一平多次诱惑,但宋文镜就是不吐口。
直到肚子吃得有点撑着,周一平也已经结账之后,宋文镜才开始吐露真言。
“什么?你是说你能够确认左长林就躲在他们家门口的井中,你有证据吗?”周一平一把抓住宋文镜的胳膊,激动的摇晃着。
“表哥,你轻点,胳膊都被你弄疼了。”宋文镜一把甩开周一平的手,揉了揉自己的胳膊。
“快说,不要废话。”周一平很严肃的说道。
当即,宋文镜就将自己如何去查探,如何发现了蛛丝马迹,以及如何试探那个女人的做法,一五一十的跟周一平讲了个明白。甚至连那个女人几次的微表情,都细说分明。
“表哥,我有80%以上的把握,左长林就躲在他们家的井中。很有可能他在井中早就挖好了藏身之处。要不然,那个女人不会是那种反应。”宋文镜故意猜测着。
周一平没有说话,而是站在饭店门口,迈着脚步,一来一回的走来走去,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
几分钟后,终于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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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镜,我觉得你分析得很有道理。灯下黑的道理我们都懂,甚至刑侦支队与我们派出所都派了人在附近蹲守。井中当时也看了看,但没有发现异常。如果像你所说的那样的话,左长林还真有可能躲在那边。”
不等宋文镜回话,周一平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走,跟我回所里。我去跟我们所长汇报。”
可没有想到宋文镜却是挣脱了周一平的手,“表哥,这件事,你直接去跟你们所长汇报吧,我就不参与了。你是我表哥,我才如此做,跟其他人没有任何的关系。”
周一平哪里不知道表弟的意思,就是希望这件功劳完全由他去领,不要把他牵扯进来。
他很感激表弟的仗义,但自己却不能这样做。如果他那样做的话,也对不起自己的这身警服。
更何况,这件案件的功劳,即使不是他主导,但宋文镜是他表弟,第一时间找到他,并且由他汇报给所里。那样一来,自己的功劳同样存在,并不需要宋文镜如此做法。
“走,不要废话。”周一平再次的抓住了宋文镜,一把将他拉走。
半个小时后,本已经下班休息的众多民警,再次被召唤了回来。
一个小时后,左家庄左长林家门口,数辆警车急切的停了下来,多位民警真枪实弹的围住了那口水井。其中之一,正是周一平。
一个半小时后,在强大的心理攻势下,左长林爬出了水井。
至此,“一二三大案”的嫌疑人左长林正式落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