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顺着宋文镜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位雕刻着老人眺望远方的根雕,此时正对着他们。眼神深邃,似乎能够洞察一切。
“不可能!”陈为之皱着眉头说道,“宋老板,你不用跟我们打马虎眼。区区一个根雕而已,难道它还能说话不成?”
“哈哈哈……”宋文镜大笑道,“这个根雕确实会说话,因为它告诉我,它来自哪里!让我来猜一猜,这根雕是不是在两个多月之前,还摆放在伊古斋呢?那么,这次的布局,是不是与熊志那王八蛋有关呢?”
一听到“伊古斋”的熊志,陈为之顿时大吃一惊。他完全没有想到,就这样一个小小的根雕,就暴露了他们的所有布局。
可惜,悔之晚矣。
当初为了引宋文镜入瓮,所以才特意的放了一些古玩在陈列柜之中。为了就是显示他陈为之家境殷实,所藏古玩都是真材实料。为的就是让宋文镜先入为主的产生一种错觉。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曾经去“伊古斋”稍作停留的宋文镜,竟然记住了这样一个算不上多起眼的根雕。
“宋老板,既然所有的事情你都看破,我们也无话可说。你说吧,你想怎么样?如果要钱,55万,我们愿意奉上,不过需要给我们点时间。这一下子,我们确实没有办法拿出这么多。”陈为之低声下气的恳求道。
“你们是受熊志那王八蛋指使,完全可以让他出钱啊!我相信,他那么大的店铺,这点钱还是拿的出的吧?”
宋文镜继续引诱着,他希望二人亲口说出那个名字,这样一来,才算是圆满。
“我们需要去跟熊志谈谈,但你需要给我们时间,放心,我们不会走。已经跟你签订合约,我们这笔账肯定不会赖。”陈为之继续恳求道。
宋文镜刚要说些什么,却不料,一边负责鉴定的几位专家,已经完成了他们工作。
“小宋,我们几位一致认定,这幅《月下独酌》的字,为赝品。”
其实大家都已经知道这幅字肯定是赝品,只不过需要几位专家最后的确认,这样就形成了一种权威。
“谢谢几位老师,辛苦你们啦!”宋文镜赶紧的握手致意,同时吩咐道,“杨勇,你帮忙先将几位老师送到酒店,等我处理完这边事情,再宴请几位。”
这边已经暂时不需要麻烦人家,既然如此,还是让他们先撤。他自己,还有一些事没有处理完。
杨勇带着几位专家,先行离开。
而宋文镜则是继续看着陈为之,说道:“刚刚你们让我给你们几天时间筹款,还说什么已经跟我签订合约,不会抵赖。可如果我猜测得不错的话,你们的名字是假的,你们这幢别墅也是租的吧?既然如此,你认为我还会相信你们吗?”
听到此言,陈为之脸色大变。
刚刚确实是他们的缓兵之计,只要这会儿逃脱,他们马上就会离开舒州,甚至离开苏省,走得远远的,永远都不在回来。
正如宋文镜所猜测的那样,他们根本就不是本地人,真名同样也不叫什么陈为之、季海天。只不过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熊志。而熊志正想找机会报复宋文镜,因此才有了这场针对性的布局。
看到二人的神色,宋文镜就知道他又猜对了。现在的陈为之、季海天已经芳心大乱,再也不见以前那种成竹在胸的模样。
“二位,我来给你们再介绍一下。”宋文镜指了指旁边站立着一言不发的三人,“这三位是舒州市公安局经侦处的同志,刚刚你们所讲的话,他们都已经进行了录音。”
宋文镜刚说完,其中一位警察就微微一笑,从背后拿出了一只小型录音机,得意的在空中扬了扬。
“宋老板,你太无耻,竟然玩我们。你连55万的赔偿都不要了吗?”季海天脸色铁青,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
可惜,三位警察可不是吃素的,早就盯着他们二人。一旦有什么小动作,就直接拿下。
钱,宋文镜当然喜欢。可有时候,有些事比钱还来得重要。
陈为之、季海天被警察押走了。同被带走的,还有那幅赝品,以及放在陈列柜之中的古玩。
这些都将作为证据,被警察带走,先期保管。
说是保管,可一旦他们的罪行得到判决,那么这些都将作为赃物,而被没收。最终的去向,肯定是博物馆。
宋文镜有些惋惜,这些古玩确实都是好东西。是熊志为了引宋文镜入局,故意摆放出来的。可如今,却是跟他宋文镜一点关系都没有。
算了,最重要的是能出这口心中的恶气。尤其是想到熊志那王八蛋被抓走的场景,宋文镜不禁笑了出来。
…………………………………………..
却如宋文镜所料,当天下午熊志就被一辆警车带走,店铺也暂时性的被封。
而已经回到店铺的宋文镜,看着那死胖子被带走时候的沮丧,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当初宋文镜存着与人为善的念头,主动去“伊古斋”拜访,为的就是同行之间友睦相处。没想到这家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转过头来,就在外面造谣,说“文镜阁”的坏话。甚至还给宋文镜起了个宋扒皮的外号。
是可忍而孰不可忍。
原本以为上次盗墓贼上门兜售文物之事,已经让熊志涨了教训。没有想到,他竟然转过头来,就给宋文镜布局玩上这么一招。
既然如此,宋文镜自然不会忍气吞声,直接借着这样一个机会,将对方给送进了公安局。
“宋老板在呢,我还担心你出去有事,不在店里。”
“哎呀,严局长,您可是稀客啊!快请进,老戴,帮忙泡壶好茶!”
正在店内盘点账目的宋文镜,看到文化局的严斌竟然出现在店内。大感吃惊之余,赶紧的上前招呼。
二人在贵宾接待室坐定,等到戴新国泡好茶,走出包厢之后,严斌也就说明了来意。
“宋总,你是不是与伊古斋的熊志有些过节啊?”
“严局,不知您怎么会如此问?”宋文镜内心一紧,难道严斌与熊志关系匪浅?
“呵呵,宋总,跟我你就说实话,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严斌打了个哈哈。
宋文镜想了想,也就没有隐瞒,而是将二人从始至终的一些事情跟严斌分说清楚。
“原来如此。”严斌沉吟一番,之后再次说道,“宋总,不知道还有缓和的余地?”
宋文镜有些皱眉,他没有想到严斌竟然会过来说情,这让他有些难办。
看到宋文镜的表情,严斌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赶紧的摆摆手说道:“不是我来说情,而是有人拜托我过来说情,希望你能放熊志一马,条件你可以提。”
能够说动严斌亲自上门来求情的,整个舒州市好像都不算很多吧。
宋文镜没有说话,而是再次看向了严斌。
“呵呵,我也不瞒你,是组织部刘部长请我帮忙。事情经过刘部长都已经知道,也清楚这次是熊志不对。可这种事,可大可小,因此他希望你能放熊志一马。他保证,今后熊志绝不会与你为难。”
严斌没有隐瞒,而是道出了实情。
组织部只有一位刘部长,那就是常务副部长刘光明。
早就听说熊志有个亲戚在市里地位不低,没想到竟然是刘光明,这倒是出乎宋文镜的意料。
这个面子他该不该给,宋文镜很为难。
如果这次轻易的放过熊志,那么对方就真的不会继续与自己为敌了吗?这样的保证又能做多大的数呢?两人的关系,到底达到什么样的程度,需要刘光明如此说话呢?
带着这些疑惑,宋文镜再次看向了严斌。
“熊志的母亲姓刘!”
“哦!”宋文镜顿时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