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宋文镜猜测曹大山应该是做建材方面的生意,可从对方如此大手大脚的花钱,却又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宋文镜本身有两家建筑公司,对于建材市场还是比较了解的。
按照他所接触的那些建材商们,即使算是有钱,但如曹大山如此这般的,还真就没有。
此时的戴新国已经将曹大山之前所买的古玩,都用包装精美的盒子装好,放在了一边。而曹大山一个人根本就不方便拿,无奈之下,只好准备先放车里去。
当然,搬走之前肯定是要先将钱付清,要不然也不可能让他们走出店门。
“曹老板,我很好奇,你真的是做建材生意的吗?”宋文镜按奈不住,最终还是询问道。
“哈哈……”曹大山大声的笑了起来,“建材生意是去年才开始做,我老家山西,在那边有个小煤矿,让我表弟在管理。我不想待在那边,天天跟煤炭打交道,没劲。所以出来转转,尤其是你们江南之地,我特别喜欢。”
说完,一把搂住身边那位翠儿的腰肢,冲着宋文镜呵呵一笑。似乎在说,兄弟,你懂的。
靠,感情这位还是个煤老板,怪不得这般花钱连眼都不眨一下。
人家那里才叫赚,一帮工人天天在地下给他挖钱。
见宋文镜不说话,曹大山仿佛突然想到何事,于是拉着宋文镜到一边,接着说道:“宋老板,不知道你还方便到我住的地方去一趟?”
宋文镜有些疑惑,两人今天第一次见面,虽然他表现得很是熟络的模样,可那只是做生意而已。你现在邀请我去你住处,这又是意欲何为呢?
看到宋文镜如此表情,曹大山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小声的说道:“前段时间不是收了一些古玩嘛,今天听你一介绍,我就有些吃不准。就同我之前拿给你的那只和田玉手把件,我感觉家里的那些也不是很靠谱。所以想请你上门去看看,鉴别一下。”
听到是此事,宋文镜顿时放下心来,于是也就直接点头答应。
前面花那些心思,他就是希望将曹大山做成自己的长期顾客。对于曹大山提出的这点要求,自然也就没有任何问题。
“宋老板,你放心,请你上门一趟不容易,该给的费用我肯定不会少。”
曹大山有钱,做任何事,首先想到的自然就是用钱来解决。
可宋文镜又怎么可能看得上这点小钱,于是大义凛然说道:“曹老板看得起我,才让我上门帮忙掌掌眼,我要是再收你的钱,岂不是真的钻到钱眼里啦?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钱的事无需再提。”
对此,曹大山自然感激万分。
他向来是个很要面子的人,刚刚竟然得知朋友转手给他的和田玉手把件竟然只是三级和田玉的货色,这让他气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因为在别人的店铺内,说不定他会当场就将它摔碎在地。
而再想想家中那些古玩,这让他更加的疑惑起来。于是才有了邀请宋文镜上门鉴别的事情。
曹大山在太湖边,买地造了一幢别墅,占地近五六亩,装修得更是富丽堂皇。
当宋文镜开车到达之际,看着眼前的建筑,他不禁有些感慨,有钱真好。当初,他其实也有在太湖边买地造房的想法,可问题是自己的生意都是在市内,来回很不方便。于是才在市区找了块地建造属于自己的园林别墅。
如今已经过去了将近十个月的时间,大部分的已经建造完成,就等最后的装修。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年的六月份,他宋文镜也就可以正式入住。
“宋老板,我这别墅建造得如何?”曹大山很阔气的指了指像是庄园一般的豪宅。
“嗯,曹老板果然大气。这里这般规模,可不是一般人能住得了的。”宋文镜恭维道。
“呵呵……”曹大山开心的笑了起来,“这里我也不常住,市内我也有房产。偶尔来朋友或者想放松一下,就在这边住上几天。”
对此想法,宋文镜倒是很认同。这边四不靠的,周边还是一些村庄,生活并不是很便利。可偶尔到这边小憩几天,确实是好的来处。
在曹大山的带领下,宋文镜走进了别墅大门。
而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两只一人高的景泰蓝花瓶。
所谓景泰蓝,正名为“铜胎掐丝珐琅”,又称之为“嵌珐琅”,是一种在铜质的胚胎上,用烧制柔软的铜丝,捏成各式各样的花纹嵌入。然后再将珐琅质地的色釉填充到花纹内烧制的瓷器上。
为什么叫做景泰蓝呢?那是因为在明代景泰年间,盛行此种工艺,且当时此种工艺达到了巅峰水准。而又因为使用的釉色以蓝为主,故而得名。
宋文镜眼前的景泰蓝大花瓶,从造型、色彩等方面来说,确实好看。可他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属于现代工艺的水准,肯定不是古玩。
看到宋文镜一进门就对着这一对人高的花瓶转悠,曹大山心中就是一咯噔。
他忐忑的询问道:“这对花瓶是不是有问题?”
宋文镜摇摇头,微笑着说道:“花瓶没有问题,造型、色釉都很好,能够看出手艺精湛。不过,他是现代工艺品,不是古玩。让我猜测的话,应该不会超过十年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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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宋文镜前半段话,曹大山心也稍微放松。可听到后半段之时,脸色顿时又开始变了样。
花瓶很大,一人还不一定抱得动。如果能够抬起来的话,就会发现,足款上写着:大清光绪年制。
也就是说,当初曹大山买回来之时,所出的价格必然不菲。
其实宋文镜进门稍微一打量就知道这不可能是古玩。在他的认知当中,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朝代景泰蓝花瓶会造得如此之大。
曹大山没有说话,而宋文镜也就当不知道。反正已经告诉对方,这是现代工艺品。万一人家就是以买工艺品价格买回来的呢?
而曹大山则是自己死要面子,不好意思说出,自己花费了十多万才买回来如此大的花瓶。
二人继续向前走去,来到了沙发后排的墙壁边。
那边正挂着两幅画,一幅沈周的《西山纪游图》、一幅文徵明的《横塘诗意图》。
看到这两幅画,宋文镜不禁会心的一笑。
而曹大山内心却是再次的咯噔一下,现在的他,就怕宋文镜露出这种笑容。
“宋老板,这两幅画有问题?”曹大山小心翼翼且又忐忑的问道。
宋文镜为什么会露出这种会心的微笑呢?因为这两幅画,他都见到过真品。
“曹老板,沈周的《西山纪游图》,目前正存放在松江博物馆,有空你倒是可以去见识一番真迹;至于另外一幅文徵明的《横塘诗意图》,真迹在我一位朋友手中。因此,我不需要看,就能够猜到结果。”
没错,文徵明的《横塘诗意图》,正在张文远的书柜里放着,怎么可能又跑到这边来呢?既然张文远的那幅是真迹,那么曹大山这边悬挂的,不要考虑,自然也就是别人模仿或者直接伪造的。
曹大山心如死灰,他最中意的三件古玩,特意放在楼下的大堂之内。为了就是在有客上门之时,显摆一下。却没有想到,竟然是如此结果。
如果真如宋文镜所说,不仅仅是转让这些所谓的古玩给他的朋友有问题,就是那些上门的客人,也没有一个人指出他这些东西都是假货。
要么人家真的不懂,丝毫看不出这些所谓古玩的问题;要么就是懂,却不愿意说。甚至在内心还在嗤笑他曹大山附庸风雅,结果搞一堆赝品回来,贻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