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难得到舒州来,这次可要多待上几天,也让小侄能够尽一尽地主之谊。”宋文镜客气的迎合着。
这位张副部长,将来说不定就是他宋文镜的老丈人。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他都需要巴结好。要不然,张星彤那一关都不好过。
当然,如此说,也只是客套话。人家省委组织部张副部长,一天需要忙的事情不知凡几,又怎么可能真的能够在这边待着呢。
“呵呵……”张建波古怪的一笑,“就怕你这个地主请不起哦,说不定我要在舒州待上几年呢!”
“啊?”宋文镜有些不得其解,直到数秒后才反应过来,“张叔这是调到舒州来了吗?”
果然,张建波微微一笑,并点了点头,同时说道:“刚调来几天,你小子也没有看到你到老爷子家去看望我啊!”
宋文镜恍然大悟。这段时间加班加点的操持着店面的事情,根本没有其他的时间去做其他的事情。即使张文远那边,还是过年前去看望过他一次,之后再也没有去过。
没有想到张建波竟然已经调职到了舒州,这倒是意外之喜。
从时间线上来说,张建波已经在省委组织部副部长的位置上做了三年时间,按照正常状态,是需要动一动。
从级别上谈,之前是副厅级,那么这次调职到舒州,至少也是市委常委,甚至直接升任市长或者市委书记都有可能。
但是聂市长刚到任才两年的时间,这个时候调任的可能性不大。
按照年限来说,冯晚晴的公公今年应该退居二线,很有可能到人大或者政协就职。那么空闲出来的常务副市长会不会就是由张建波接任呢?
可问题是,张建波是从组织部副部长的位置上过来,按照常理来说,就是准备提拔任用。常务副市长作为过渡,好像有些不太合适吧?
倒不是说常务副市长就低了,由这个位置直接升任市长也无不可,却不如市委副书记来得更加合适。
“干嘛?在猜我到哪个岗位?”张建波有些揶揄的说道。
“嘿嘿……”宋文镜摸了摸头,尴尬的笑了笑,“我这点小心思都被张叔看穿了哇!”
“那么猜出来什么呢?”张建波和声悦色却又带有一丝的调侃,显然心情不错。
看到对方如此表情,宋文镜当即肯定的回答道:“市委副书记!”
“哦?”张建波脸上显露出一丝异色,“你小子是不是看了报纸或者电视,已经知道此事,所以故意跟我打马虎眼呢!”
宋文镜一副被冤枉的表情,这段时间忙得天昏地乱的,哪有时间去管那些闲事。
他既然已经有了常务副市长与市委副书记的猜测,又加上张建波的神色,才特此肯定这样一个结论。
其实张建波也对宋文镜猜测得如此准确有些惊讶,只不过他也不方便说太多。今天周末,原本他是打算在家陪陪老爷子。可张文远却要来参加宋文镜的开业典礼,而他自然也就陪着一起过来瞧瞧。
见宋文镜如此表情,且店内的客人都好奇朝着这边张望,张建波也不愿多说。只是拉着张文远,指了指那幅唐寅的《观庐山瀑布图》,随即岔开了话题。
张文远早就看到了此画,尤其是上面的标价,更是有些瞠目结舌。
500万,这宋文镜是不是疯啦!
当初,他可是陪着宋文镜一起去买下了此画。当时的收购价才19000元,这才过去两年的时间,竟然直接标价500万。这不是疯了又是什么呢?
当然,张文远见有其他人在,也就没有戳破宋文镜的底价。只不过,他还是摇摇头,看向了其他的作品。
这些作品,好多他都已经鉴赏过。甚至其中好多古玩,都还是通过他的介绍,才得以拿下。就比如文徵明的《滕王阁序》,当初的收购价才不过上千元而已。如今再看,直接标价100万。
他们哪里知道宋文镜的策略,现在的古玩市场才刚刚起步,如果现在就出售的话,他知道将来必然后悔。可为了让自己的店铺显得档次不一般,又不得不拿出来展示。
故而才特意标价如此,为的就是劝退那些想要收购之人。比如说顾谨言,此时还在跟于嘉讨论着这幅画。
其实早在张建波走进店铺之时,陈浩就已经看到他们父子。只不过宋文镜正跟他们寒暄,自己也就不方便过去插话。
如今见到二人过来,当然就走上前去打招呼。
“张部长,哦不,现在应该称呼您为张书记了,没有想到您今天也能过来。”
陈浩属于体制中人,对于省内大的调动,自然会比较关心。原本他还以为宋文镜已经知道此事,故而也就没有提及,却不知宋文镜这段时间根本无暇顾及,也因此造成了误会。
张建波与陈浩并不熟悉,但也见过两次面,故而也没有显得生分,而是打了个招呼,稍微交谈了两句。之后,就自顾自的在店里闲逛了起来。
“文镜,快过来,你还没有跟我说这幅画打算什么价格出呢!”
一旁的顾谨言早就等得不耐烦,要不是因为宋文镜今天开业,一直在接待,她说不定就要拉着他,直接谈起价格。
宋文镜不禁有些苦笑,如果是其他人,他会一口回绝,或者直接报价500万。可对方现在算是自己的朋友,这样说就显得不近人情。
“谨言姐,我跟你说实话,这几幅画我真就是只打算摆放几天,之后就准备收起来。你看这样如何,《观庐山瀑布图》就算了,这幅文徵明的《滕王阁序》我愿意割爱,50万出售。”
50万,这已经算是宋文镜做的最大的让步。可顾谨言显然还是对唐寅的那幅《观庐山瀑布图》更感兴趣。
况且,即使是50万的报价,她也觉得宋文镜不够诚意。
“文镜,跟你说实话,文徵明的字画,我家里也有两幅,但唐寅的作品却是一幅都没有。况且,这幅《滕王阁序》虽然是文徵明的精品之作,但要说50万,好像有些偏高了吧?”
这哪里是偏高,这是高得离谱。
文徵明的作品《杂咏诗卷》,2015年拍卖价为8165万元。而这也是文徵明所以作品之中,拍卖价格最高的一幅。
如果按照物价对比等等,如今的50万,已经相当于2015年的2000万左右。这个价格在宋文镜看来已经算是优惠价。可在目前古玩市场刚刚起步的阶段,这个价格自然也就将所有人拒之门外。这也是顾谨言不认同的原因。
不仅仅是顾谨言是如此想法,甚至其他人也同样如此。
宋文镜双手一摊,对顾谨言说道:“谨言姐,你也不要为难我啦,我是真没有打算现在出售。要不这样,既然你有两幅文徵明的作品,只要达到这幅《滕王阁序》的品级,我愿意50万收购。你看如何?”
文徵明一生之中,作品无数。可想要达到宋文镜手中的《滕王阁序》这种级别的,确实是为数不多。而宋文镜这般说,就是让他们打消想要收购的念头。
却不料,顾谨言根本不吃这一套,而是确认的说道:“文镜,这种级别的我确实达不到,但也相差不了太多。既然你如此说了,那么我也愿意让一幅给你,50万就算了,我只要20万就行。如何?”
这般一说,等于是反将宋文镜一军。
你不想卖,而且还要出价50万收购我手上的作品。那行,我就满足你的要求。看你是真心还是实意。
如果你现在反口的话,那就有些挂不住面子啦!
在顾谨言看来,如今一幅文徵明的普通作品,售价在10万以内属于正常。即使是精品,最多加上几成就已经算是了不得。
20万的售价,她就已经赚得很多。既然如此,那出售一幅,又有什么不可的呢。大不了,再去找人,想办法收购文徵明其他的作品回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