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并不是仅仅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更是两个家庭之间的问题。更何况现在还是80年代,能够自由做主的,是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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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让别人得知,宋文镜被化肥厂赶了出来,现在只是做着收破烂的营生,估计再大度的父母也不会同意女儿的婚姻。除非你舍得跟家里闹翻、决裂。
不仅仅是在80年代,即使是21世纪,如果你说你是收破烂的,估计想要得到别人的尊重,这种可能性也是比较低的。
“表哥,你好。我跟宋文镜是初中、高中同学。你受伤了啊,严重吗?”杨丽丽表现得很得体大方。
“就一小毛贼,手臂上被划了一道口子。没有他们说的严重。”周一平轻描淡写的说了过去。
“宋文镜,我还要去看下我的同事,我们纺织厂你也认识,有时间去找我玩啊!”杨丽丽主动地提出了邀约。
从内心而言,她对宋文镜确实有那种朦胧的感觉。
当时刚毕业,二人都没有能够考上大学。但宋文镜第一时间就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还特意去跟杨丽丽说。
当时的杨丽丽也为宋文镜高兴,他们两家的状况都一般。能够在城里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后来,他的父亲拜托村支书,请他帮忙,才让杨丽丽的在城里的纺织厂找到出纳的工作。而为此,他们家还付出了一定的代价。
当然,这些她也不方便与别人去说。毕竟为了她工作的事情,家里已经负债累累。
今天,竟然意外的在医院遇到了宋文镜,这让她欢喜异常。那份朦胧的感觉再次的涌上心头,她希望能够跟宋文镜相处下去。
宋文镜有点难以启齿,心中还在纠结要不要告诉杨丽丽自己已经离开了化肥厂。
见杨丽丽要走,他也最终没能说出自己的状况。他是真的担心,对方听到自己竟然开始收破烂,会对他另眼相看,说不定从此二人就将分道扬镳。
患得患失,这就是目前宋文镜的心态。
其实这种现象属于正常情况,想想现在的人们,在城市里打拼。每逢过年或者同学聚会的时候,哪怕混得再不好,也总会在那天将自己打扮得靓丽一点,男生总会在口袋里揣上一包平时都舍不得买的好烟。
主要的还是自尊心的因素,谁都希望能够得到别人的尊重。
有人可能会感觉到有点假,或者带有一种不屑。可事实上确实如此,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做到坦然处之。尤其还是在自己爱恋的对象面前。
往常还算机灵且聪明的宋文镜,今天明显的有点表现失常。
“额,好的,杨丽丽。有时间我一定过去找你。”宋文镜微笑着回答道,对于收破烂的事情,暂时也没有去提及。
今天还有外人在,有些话,两人也不方便说出口,只能相约找时间再聚。
杨丽丽走了,内心还带有一丝的疑惑。她感觉今天的宋文镜有点跟以往不一样,以前只要自己叫他,他都会很热情的跑过去,跟她嘘寒问暖。
可今天,不知为何,总感觉两人之间像是有一种微微的隔阂一般。
她不知道这种感觉对不对,也许是已经一个月没见过面,所以产生了点生疏吧,杨丽丽如此安慰自己道。毕竟以前在学校里,天天见面。
素不知,在宋文镜这里,却是已经相隔了三十年的时间。
三十年后的再次重逢,宋文镜百感交集,同时又有点难以启齿,自然而然就会产生了一种疏远。哪怕这种疏远并不是他刻意为之。
“是不是喜欢人家?”周一平微笑着走到宋文镜的身边,剩余的那只手,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还是得找一份正经的工作,要不然你自己都有可能觉得配不上人家。而且,人家家里如果知道女儿找了个收破烂的,肯定不会同意。这一点你要有思想准备。”
表哥的话,宋文镜又何尝不知道呢。只不过他最大的秘密没有办法跟人分享。
现在这个时候不抓紧时间赚钱,等到几年后,政策有所变化,经济形势发生改变,他哪来的资本去博取更大的利益。
他又不像有些人一样,家里关系通天,可能一张纸条,就可以赚取别人一辈子也赚不到的财富。
他宋文镜只能靠自己的双手,一步步的累积。这本身就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宋文镜有自己的想法,他也不想为之改变。虽然面对自己曾经的爱慕对象,有点难以启齿。可终究这件事需要解决。
只不过,如何解决,还需要斟酌一二。
“表哥,工作的事情,让我自己考虑清楚吧。你也不要太过分操心。再说了,我才18岁,以后的时间长的很,你就当让我在社会上历练一段时间好了。而且我现在虽然苦点,可确实能赚到一点钱,至少能帮家里不少。”
宋文镜首先将表哥这边敷衍了过去,免得他再去用自己的人情帮他找工作。
此时严斌那边已经排队挂号完成,正走了过来,打算带着周一平去找医生。
这个时候,周一平的手臂已经不再流血。只不过,伤口足有七八公分,看上去有点吓人。
医生进行了检查,并没有什么大碍。但即使如此,也缝了五针才算了事。而且在拆线之前,不能沾水。
八月份,正是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基本上天天需要洗澡。而且这种天气,怎么可能不流汗。这就让周一平比较难熬了。
由于宋文镜全程参与这起案件,所以他还需要回到派出所,去录一份详细的口供。
此时已经快十二点了,三人都还没有吃饭。
八十年代的街面上,可不像现在这样,到处都是饭店,想几点吃饭都行。
现在这个时候想要吃饭,要么回家自己烧去,要么到单位食堂看看,还能不能有点剩饭剩菜。
宋文镜当初倒也想过,再过上几年,到市里开家饭店倒也算不错的生意。
可经过思考过后,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真把饭店开起来,白的黑的,跑过来吃白食或者一张白条的,估计不在少数。如果没有人帮忙支撑的话,还是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了。
如果周一平是一所之长,或者在局里有个一官半职,他宋文镜也许还能狐假虎威一下。至少不会有人当面欺负。
可就一民警,能帮到的毕竟还是有限,说不定还会给周一平带来不便。宋文镜并不想多次的麻烦到表哥,前面的人情已经欠下不少。即使这次算是帮了表哥一忙,但也无法抵消之前的所有。
宋文镜去医院外面,随便买了几个烧饼,给三人充饥。然后,就直接回到了所里,并录了口供。
当他准备将自己的破烂收拾好,然后选择告辞之时,钱所长也已经完成了他的审讯工作,走了出来。
从钱所长口中得知,贼人已经全部招供。
这家伙不仅仅这次偷取电线,之前也有几次的作案。只是一直没有留下把柄而已。
按照钱所长的说法,破坏国家公共财产,并且暴力抗法,打伤国家执法人员,估计没有十年以上,都不可能放出来。
得到钱所长的回复,宋文镜也算是放下心来。
如果仅仅是按照一个小毛贼来处理,说不定一两年的时间就可能出来了。万一这个家伙记仇,找自己报复,那他就有点得不偿失。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谁知道这个家伙会不会真的找来。
可如今按照钱所长的说法,至少十年以上,那么他就不需要担心什么了。
十年的时间可不算短,那时候早已经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