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瞧着眼熟的圆脸小哥挺起胸脯骄傲应道,转而对着白乐颜说:“在下小碗,跟大小姐也不是外人,家妹正是小碟。”
“哦!”白乐颜终于知道为何熟悉了,不看眼睛,换了装扮,小碗和小碟简直就是套娃,只不过一个单眼皮一个双眼皮,一时不好分辨。
白乐颜跟小碗讲了讲小碟的近况,吃的还是原来那么多,睡的还是原来那么香,母亲事不多,还有锦夏跟着,小碟不会太辛苦。
小碗倒是爽快,“大统领给她的任务就是侍候你们,保护你们,苦点累点也不算什么,比在家里轻省多了,在家里总得修东西。”
谢缙一脸茫然,白乐颜却秒懂。一个练铁砂掌的母亲,一个练流星锤的父亲,家里三天两头坏东西太正常了。
几人又叙了些闲话就散会了。
白乐颜又在楼里转了一圈,因为出了人命,客人们基本都走了,楼里的姑娘也因为害怕早早去休息,白乐颜没见到洁芯,想着她去京兆府跑了一圈累得不轻,早点休息也正常。
第二日,有人来通报白乐颜,王德肇求见。
因为还没到之前约定的时间,白乐颜觉得有些惊奇,但也命人招谢缙过来,几人商讨对策。
王德肇坐下以后先开了口,“昨晚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节哀。”
白乐颜虽然心里不觉得有什么,但身为添香阁的人还是悲伤些的好,所以垂眸拱手道:“多谢。”
王德肇见状,面露纠结。白乐颜笑道:“不必顾忌,你是想问咱们如何处理你的家事吧?”
王德肇不好意思地笑笑,“本来我是不抱希望的,但昨日你们大胜何万昌,还跟邢大统领如此亲近,我便觉得,或许可以……”
“咱们做的事与大统领无关,也不会求大统领帮忙。”白乐颜必须先与他说好,“是靠咱们协力智取。”
“是。”王德肇忙道,谢缙此时也到了,几人便开始商量起来。
“听闻王老爷是个喜好女色之人,我想着既然他能做出宠妾灭妻之事,咱们也可顺势而为。”白乐颜单刀直入道。
谢缙疑惑道:“大姐的意思是?”
“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咱们给他送个更美的,如何?”
说起这个,王德肇脸色不太好看,“家里也有美艳的姬妾,但刘氏,哦,也就是二夫人,她总有法子压制这些人,最后不是被收拾得服服帖帖,便是被她害了。”
谢缙闻言,插嘴道:“我倒是听闻王老爷有个叫萍儿的小妾最近十分受宠,又是个机灵的,刘氏也在她那里碰过壁。”
白乐颜十分赞赏地看了一眼谢缙,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聪明啊。谢缙一边挠头一边摆手,分明无声地表达了“这不算什么”。
王德肇将二人的表现看在眼里,苦笑道:“萍儿刚刚小产,我爹也很少去她那里了。”
“可有查到小产的原因?”
“查了,刘氏下毒。”王德肇挫败地叹了口气,“我将此事告知了萍儿,萍儿也十分气恼,但她太过畏惧刘氏,不愿出面指认。”
“我要是她,也不敢贸然往外跳。”白乐颜认可地点了点头。王德肇以为此事就此罢了,白乐颜又继续补充:“但我不会让此事就这么过去。”
“这是为何?”王德肇疑惑地问。
“既然刘氏一直在宅子里顺风顺水,她必定会痛恨能够让她吃亏的人,所以萍儿要么向她低头,要么被她‘清理’,总之以后绝无好日子过。”
“那咱们可以以她为突破口?”王德肇眼睛亮了亮。
“后宅的事我来处理,其他事情必须由你亲自来做。”白乐颜望向王德肇,“虽然你爹现在掌握着家里的全部生意,但你的外家毕竟根基深厚,你要暗中联系贾家旧人,争取他们的支持。名义上,你还要和王老爷缓和关系,扭转众人认知中你们父子不和的情况。”
“这并不容易,”王德肇从小便有这样的奢望,但常常在刘氏的撺掇和王福全的忽视中,逐渐失望,“但我会努力。”
“也不必过分讨好,”白乐颜看王德肇的表情,知道这可能有些难为他,毕竟从小到大都活在阴影中,“只要不像现在这样僵持就好。”
“我明白了。”王德肇眼神坚毅,“苦日子过久了,辛苦点又怕什么呢?”
白乐颜十分欣慰地送走了王德肇,转身对谢缙道:“你可知道萍儿长什么样?”
“虽然我没见过,但牛二见过,叫他指给你。”
“好。”白乐颜说完,又皱起了眉头。
“大姐,有什么难处?”
“缺人啊,锦夏和小碟在保护母亲走不开,我在添香阁目前也没几个心腹,想要雇人又怕不可信。”
“好用的人我倒是有,但您跟他们没交情,叫他们给您打下手未必愿意。”
白乐颜心中一喜,“若我愿意多给些银钱呢?”
“您还有钱吗?”谢缙十分担忧,白乐颜不太花钱,又时常接济他,谢缙以为她没有赚钱的路子,迟早花光。
白乐颜笑道:“这就不劳你费心,我现在可是添香阁的二老板。”
“真的?”谢缙眼睛一亮,转而又有些丧气,“不瞒您说,我的那些朋友虽然都不太着调,但是大家都有参军的愿往,想要收复边疆,保卫百姓。如果给青楼做过活,恐怕将来会叫人瞧不起。”
“那你们之前给王福全干活,又是怎么回事?”
谢缙连忙解释,“赶马不是给宜福馆,而是王老爷的其他生意,据我所知他在走私马匹,专门提供给京城的富贵人。”
“买卖战马可是有违律法的。”白乐颜虽然知道财帛动人心,但毕竟是将门之女,听说此事还是觉得很敏感。
谢缙面露难色,“我们觉得又不是把大肃的马匹卖给外邦,便接了这活,而且……咱们平日里也没什么机会接触战马……”
白乐颜明白了,哪个少年不喜欢近距离接触豪车啊?
至于他之前所说,不愿接妓院的活,白乐颜也了然。谢缙并不愚蠢,不该这么穷,但却沦落到给母亲买药都得赊账,就是这个原因吧。
“谢缙,”白乐颜严肃了面容,她觉得应该好好扭转一下这样的想法,“大丈夫想从军,驱外敌保家乡,这很好,可若你连家庭都不能养活,连家人都保护不了,何来保卫百姓一说?家里人都饿死了,到了战场上,你们不心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