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能在添香阁里横行霸道，说到底就是因为她有几个有钱有势的恩客，周云开、孙强……还有谁？”

“春记布装的钱少爷，她是最舍得给牡丹花钱的人。”秀香连忙接话道。

“第一个方法，设法挑拨她所有的恩客，叫她再无生意。”

含情立马打断白乐颜：“如此一来添香阁的收入也会大减，短期内在花街地位骤降，不知要花多少心思才能回来。”

见白乐颜皱眉，含情以为她在责怪自己还对红叶如此上心，连忙解释道：“添香阁在花街地位特殊，位于广义堂聂老大和花街何万昌势力的交界处，两位老大不对付，所以对这里的管理不大上心，收会费的也很少来。这两年有了周老爷庇护，何万昌就更不敢动我们，我们才有机会发展成花街四大青楼之一。”

“如果惹恼了周老爷，添香阁恐怕要易主，何万昌眼红我们的生意很久了。”秀香连忙补充。

白乐颜明白了，“如果给周老爷安排其他姑娘呢？”

含情思忖片刻，还是摇摇头，“以牡丹的性子，她不快活谁都不会好过，如此直接抢客人，逼急了她会让添香阁陷入麻烦。”

见白乐颜不再提，含情继续问道：“还有其他办法吗？”

“让牡丹自己走。”白乐颜脱口而出。

“她走了不还是会带走周老爷吗？”含情不解。

白乐颜坏笑起来，拉着含情走到一旁细细商量，留下三脸懵逼的秀香、洁芯和玉柔。

玉柔担忧地拉着洁芯的手，“咱们就不要掺和到这件事中了，咱们惹不起牡丹。”

洁芯怒其不争地抱住玉柔，“傻姐姐，咱们已经掺和进来了，牡丹不倒，咱们谁都没好日子过。”

玉柔长叹一口气，只希望洁芯这位花姐姐真是个有能耐的人才好。

白乐颜当然有能耐，当夜便潜入小双的房间，卸了她另一只手。

~~~~~

牡丹这几天都没睡过好觉，自从被红叶妈妈强拉着与含情握手言和，她就再也无法明着找含情的麻烦。暗戳戳地收拾含情身边的人，总会神不知鬼不觉地遭到报复，虽然不会报复到她的身上，可她身边的几个丫鬟都卧床养伤，也没人侍候她了呀。

“姑娘，奴婢的手还疼得厉害，要不您找妈妈借个人用用？”小双哆哆嗦嗦地说，从前她仗着是牡丹的心腹，在楼里过得顺顺当当，可最近她真的被搞怕了。

牡丹不耐烦，“找妈妈借人？我还丢不起这个脸！你也是，怎么不去找妈妈告状，说含情找人对付你？”

“奴婢去找过，可是妈妈并不理会。”小双万分委屈。这也是牡丹睡不好觉的另一个原因，红叶似乎不偏帮她了。难道她真的要在含情脚下过一生了吗？牡丹握紧拳头，充满了不甘，她绝不允许此事发生！

“牡丹，周老爷来啦！”红叶笑呵呵地在门外叫人。

“来啦！”

牡丹仔仔细细打扮了一番，风情万种地走进包厢，还没开口说话，便顺势坐在周云开的怀中。“老爷，怎么这么久没来，难道您不想奴家吗？”

来之前牡丹都想好了，今晚哄得周老爷高兴，好好挑拨周老爷把含情收拾一顿，红叶妈妈定然也不敢求情。

周云开像往常一样，搂紧牡丹的腰肢，顺势就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还不待牡丹多说，他急不可耐道：“听说你们楼里的含情特别貌美，难得一见，你作为花魁肯定很有面子，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

牡丹闻言，肩膀不禁抖了一下，强自抚平了心绪，她小心问道：“您从哪里听说的她呀？”

“怎么，你还吃醋不成？”周云开语气调笑，眼中却流露出不满之意。

他瞧着好说话，实际上最是讨厌麻烦的女人，牡丹不敢明着阻拦，只得哄着道：“吃醋是肯定的，但奴家也不是不懂事之人，毕竟也是姐妹，她能得您的青眼奴家也替她高兴。”牡丹深吸一口气，小心说道：“只是她身为红叶妈妈的女儿，心高气傲，从不将其他客人放在眼里。奴家惹不起她，只能说试试看。”

“哦？”周云开脸色突然变得阴沉，“一个小小妓女，还敢跟我耀武扬威不成？”

牡丹见自己的挑拨起了作用，继续拱火，“大人莫气坏了身子，我这位妹妹也是想错了心，以为傍上邢大统领便无人敢拿她怎样，难免和旁人使小性，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

提到邢林，周云开并没有牡丹意料中的不悦，反而捋须思考起来，半晌才道：“既如此，她必有过人之处，我就更想见见了。你放心，既然她性子不好相处，我也不会难为她。”

牡丹在心中暗暗叫苦，本以为周云开身为文臣，不会把一个年轻的武夫放在眼里，会因此而厌恶含情，没想到她还是低估了这个老油条。这下好了，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牡丹还想再说什么，周云开却轻轻推开了她，兀自喝起茶来，不再给她一个眼神。牡丹捏了捏手中的帕子，娇声应道：“那奴家就先去请妹妹了。”

“嗯。”周云开面无表情，直到牡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方才轻蔑地哼了一声。小小伎俩，若到了他的后院，恐怕不出一个月就会被他的小妾们收拾得服服帖帖。

不过……他从前还挺喜欢牡丹的小聪明，觉得很有情趣，今日怎么就突然厌烦了？回想二人已经相处一年多，或许是该换换胃口了。

却说含情那边，早早就换上了新衣服，头发也挽了一个温婉的发髻，犹豫间，妆容也完成了一半。

“十三，这样能成吗？”含情十分忐忑。

“别怕，据我了解，周老爷为人精明，若知道你是大统领的人，定不会叫你为难，我也会陪着你。”白乐颜道，她最近好好了解过周云开，这才敢往外放消息。

含情一听到白乐颜说她是邢林的人，忍不住心生欢喜，表情也晴朗了些，“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二人相携走到了周老爷的包房，白乐颜穿着和秀香一样的服饰，配上她面具上平平无奇的容貌，十分和谐。然而站在门外等候的牡丹，就不那么愉悦了。

“贱人，竟然敢勾搭周老爷，你以为我是死的吗？”牡丹的眼睛要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