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全在堂外见吴氏被赶出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回镇国公府第一日就发生这样的事,真是晦气。
他走进正堂,对老国公说道:“国公爷,既然吴氏开了个头,那白家的蛀虫,也该全部清理干净得好。”
老国公很明白陆全说的正是白瑛兰,只是他对吴氏厌烦已久,而二女儿却一直都是贴心小棉袄的存在,加上她看上去混得很惨,所以满怀舐犊怜悯之情。
“以后再说吧。”
陆全原本应该顺应老国公,但对于白瑛兰他实在忍无可忍。如果放过白瑛兰,那大房也太委屈了!
“大夫人和乐颜入花街半月为何要诈死,国公爷可知道缘由?”
老国公不满地看着自己的老搭档,事情发展成这样他心中疲乏得很。可陆全在家事上从来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能让他这般坚持的定然是大事。
尤其事关乐颜,他必须得重视。
“究竟是何事?”
陆全提了提声音,指着白瑛兰说道:“白瑛兰派杀手夜潜大夫人和乐颜藏身之所,想要杀死大房女卷好报复为白家受的委屈!”
老国公怒目圆睁,“你说什么!”
白泽瑾突然看向妻子和女儿,二人神色澹澹,却悄悄牵起了手。
想起儿子之前对自己的叮嘱,此事竟然只有他不知道!
白瑛兰立刻上前叫冤:“冤枉啊!那些人是韩文建所派,自打白家出事韩家就软禁我,还慢待我的儿女,我身旁的下人们早就其我而去。金瑞带杀手去杀人,我事先并不知晓!”
“白瑛兰,你别在这演戏了,当日在我面前指责白家所有人都辜负你的时候,不是还理直气壮的吗?”白瑛慧终于压不住火,跳出来指着白瑛慧大骂。
白瑛兰的亲兄长,白泽弘立刻站出来辩解道:“大姐莫不是误会了?二妹不可能说这样的话!”
白瑛慧见二弟这般,眸色更冷,“老二,白瑛兰说白家为了抬举大哥打压委屈了你,你真的如此想吗?”
白泽弘大惊,“怎么可能?我从未如此想过!”他惊愕地回头看向二妹,下意识问道:“这话是你说的?”
“不是,是大姐污蔑我!”白瑛兰歇斯底里地叫道,这副失态模样白家人第一次见到,都很震惊。
白瑛慧越想越气,将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你埋怨父亲不提拔你那不成器的夫君,让你在韩家丢面子;你埋怨母亲常以嫡庶分明之语教育你,全然忘了母亲私下给你银钱的时候;你还说白家人给你多少钱都理所应当,因为所有人都欠了你的!你竟然还去刺杀大嫂和乐颜?猪狗不如的东西!”
老国公听闻小女儿的真实嘴脸实在难以相信,他质疑地看着白瑛慧,“慧儿,你说得太夸张了!”
白瑛慧对上位拱了拱手,“这些话全都出自白瑛兰之口,如有一句假话,叫女儿……”
“够了!”老国公连忙制止,这样呢的毒誓他实在挺不下去。
他又看了看白乐颜,白乐颜见状,温顺说道:“此事都过去了,既然白家已然起复,向来二姑母应该不会再害我们。只是若她想以损害白家的利益去给自己讨好处,孙女还是劝祖父三思而行。”
白乐颜的言辞并不激烈,说的也都是实话,但给老国公的刺激不亚于白瑛慧的怒吼。
白乐颜承认有此事,只是不希望祖父太过伤心,只是委婉劝他老人家提防一些。她不为自己抱不平,甚至不想为此事报仇。究其原因,也只是体谅老人用心而已。
“兰儿,你还有何话好说?”
白瑛兰见势不好,连忙说道:“女儿自打白家出事以后就犯了癔症,病中之语不可当真。”她又起身对白乐颜母女行了一礼:“若有冒犯,还请大嫂和乐颜原谅一二,今后绝不会再犯!”
曾氏想要说话,白乐颜拦下,自己上前受了白瑛兰一礼,尽管她知道此举不合礼数。
白乐颜看着白瑛兰,一字一句说道:“提不上原谅不原谅,虽然你当日伤了我,还差点吓得母亲流产,但最后没有造成严重的结果,我们也治不了你的罪。可祖母出殡你并未现身,当晚在家也没有给祖母烧纸叩头,事到如今,是不是应该补上?”
白泽瑾闻言,气得大骂:“什么叫没有造成严重后果?非要咱家死了人才叫严重吗!”
白乐颜抬眼看了看情况不好的祖父,对父亲说道:“好歹是祖父的女儿。”
白泽瑾这才发现老国公面色苍白,已有昏厥之势。
“白瑛兰,你真的不配做白家女儿。”老国公眼圈通红,语气无力地说道。他很难过,为自己有这样呢的女儿难过,也为了自己的老妻去世还要经受这些而难过。
白瑛兰被父亲这般说,心中一直绷着的弦也有些支撑不住。
“我好歹是永安伯府的大夫人,也比白乐颜这个花街出来的贱人强!”
老国公怒而拍桉,正要大骂,守门的侍卫快步跑进来禀告道:“圣旨,来了圣旨!”
白家人所有的情绪都被这个圣旨压了下去。
家门不幸,但还是要忠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