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一路上捧着自己的右手不敢置信。
他碰了皇上哎!竟然没死!
白乐颜无心理会他的内心波澜,她听见全爷传声给她,有浆洗房的人已经跟上来。
果然,跟皇帝扯上关系让浆洗房的人着急了。
白乐颜到了云霄楼以后便换了衣裳和面具,往惠元楼而去。
“拜见罗门主?”小方看着这副眼生的容貌,白乐颜凑近说了句“花十三”,小方连忙将人请了进去。
“真是不巧,门主前两天就带着公主殿下离开了。”
“前两天?”白乐颜惊讶,他不是前两天才来吗?
“来的第二日就走了,门内事务众多,走不开。”
白乐颜十分理解,如此忙碌的情形下还担心公主安危亲自来接,可见这位前太子对长姐确实非常在意。
然而她心头微动,风扬也是那两日消失的,他们会不会是一起走的?
如果风扬就是罗焰,罗焰应该不在才对啊,小方怎么还将她往楼上领?
正琢磨着,抬头便见那身熟悉的黑衣白面正从栏杆上往下看,“小方,你领的是什么人?”
“是花老大,怕人跟踪易了容来的。”小方连忙恭敬介绍道。
“原来是花老大。”“罗焰”将人请进厅内,“花老大有事?”
“噢,也没什么,想着罗门主在就来拜见,没想到门主走得低调。”白乐颜盯着丝绸面具仔细查看,希望能发现一丝端倪。
可惜,她对罗门主不如对风扬熟悉,只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
修远原本端着,但被白乐颜这样盯着有些心虚,下意识想要挠头,有忽然顿住,“让花老大白来一趟。”
“哪里,其实十三前来是有一事要禀告。”白乐颜低下头,她真是昏头了,风扬怎么可能是罗焰呢?
“请说。”
白乐颜稳了稳心神,平静道:“我今日遇见萧承欢了。”
修远一愣,“是他?”
……
事情商定,白乐颜回到添香阁的时候感觉心中空落落的。
夏夏心直口快,说道:“大姐是想风扬大夫了?”
白乐颜似乎被说破心事,有些烦躁。“哪有功夫想那个冰山脸?事情多到忙不过来!”
为了证明自己很忙,白乐颜差连城和谢缙出去办事。
至于浆洗房的暗探,对于全爷来说,也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存在。
当晚,白乐颜就让全爷带着她去宁府,跟姑丈商量联合朝臣的事了。
接下来的几天,白乐颜一直在京中官员府邸周旋,很快就跟六部的重要官员取得了联系。
不过,就算联系的官员再多,几位尚书大人无论如何都绕不开。梁相手下最好用的李康和张谦,怎么都得想法子拉下来才行。
仔细琢磨了一下,还是从李远身上下手最为保险。
她以为李远很快就该来找她,不想李远竟然拖了整整一周才叫人传消息过来。
“李丰是你杀的?”一见面,李远就面露警惕。
“十三以为,李二公子会感激我们,难道是对这个结果不满意?”白乐颜摩梭茶杯看着李远。她这一次胸有成竹。
李远闻言,连忙起身对白乐颜作揖,“李远深谢花老大仗义援手!”
白乐颜重新请李远坐下,“仗义援手谈不上,想要交下您这个朋友倒是真的。”
说完,二人便沉默了下来。
半晌,李远率先开口,“想必,花老大对于李府中的事情也很有兴趣吧?”
白乐颜虽然从混入李府的清风山暗桩口中听说了,但还是很想听听李远是怎么想的,遂道:“确实,做了些事情总想知道结果,不知李二公子能否说一说?”
李远面色更加难看,“父亲已经决定迎娶夫人的胞妹入府为平妻。”
“李夫人的胞妹?”白乐颜故作惊讶,“可是刚及笄的那个?”
“正是!”
“这,这从何说起啊?”
“父亲想让李家人再给他生个嫡子!”李远气得又想摔杯,但他不敢再对白乐颜放肆,生生忍下,“他觉得我们这些庶子身份下贱,不配为他传承家业。可他也不想想,他自己不也是寒门出身吗!”
白乐颜点头,李远说的没错,这也是白乐颜打心底里对李康瞧不上的原因,他或许潜意识中自己都瞧不上自己。
“不止如此。”李康紧紧攥着茶杯,骨节泛白,“他怕小李夫人生下的孩子太小,受我们影响,便要将所有庶子送到京郊庄子上去,不经他的同意不许回京!”
李远手中的茶杯应声碎裂,瓷片深入他掌中,赤红的鲜血留下来,令人心惊。
“二公子!”白乐颜惊叫出声,牛二连忙叫人拿白布过来,“快给李二公子包扎!”
白乐颜递给牛二一瓶金疮药,那是风扬送她的好药。
药粉倒在伤口上时,李远疼得叫出声来,“这是什么药!”
“回春堂秘制金疮药,药效很快很彻底,就是疼得过分。”白乐颜看着他的眼睛,意味深长,“想要彻底疗愈伤口,就得忍受东西,放弃一些你自以为重要东西。”
李远与白乐颜对视良久,忽然笑了,“我自以为重要,原来狗屁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