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贵卷们见状,也都鄙夷地看着白乐颜和阿布,她们原本就觉得这两个不是正经人,如今听说是艺妓,更是躲道三丈远,生怕被玷污了一般。
白乐颜听了嬷嬷这话倒是心定了。
男人和女卷们进宫走的是相隔较远的两个门,她还怕陈苍无法察觉她们被拦,既然嬷嬷愿意派人跑腿,也倒省得她们设法引起注意了。
果然,她们二人正被禁军押住,陈苍的贴身侍卫行荣就赶了过来。
“这位是吏部尚书陈大人寻来的舞姬,为何会被扣押?”
那嬷嬷一听是陈苍的人,心道不好,面上连忙堆起笑脸,“也没什么大事,这个丫鬟的饰品过分尖锐,老奴怕她是那别有用心之人。既然是陈大人带来的,那必定不会有错。”说着,还将簪子交还给白乐颜。
白乐颜忙道:“既是不合规矩之物,奴婢也不敢再戴,不如嬷嬷先收着吧。”
那嬷嬷觉得这丫头倒很识趣,正要将簪子留下,行荣就像是个不懂事的直男,冷冰冰地说:“原来是想要东西。”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丢过去,“这点事也需要劳烦大人!”
那嬷嬷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手里的簪子停到半空,白乐颜连忙接过,“是奴婢唐突了,嬷嬷见多识广,这点小物件恐怕瞧不上。”
行荣恶狠狠地看着阿布:“大人愿意带你进宫也是看在你舞艺精湛的份上,如果再敢惹事,休怪大人对你不客气!”
“是,奴家记得了!”
阿布和白乐颜恭敬送走行荣,对嬷嬷和门边的侍卫恭敬行礼,快步往宫里走。
这一次,再也无人敢拦她俩。
宫门前的风波让许多人都注意到了她们。确切说众人注意的是阿布,原本这副装扮就抓人眼球,如今一听说是陈苍带来的,就更让人忍不住八卦。
而白乐颜在一旁则被忽略得彷佛没有这个人,她的面具便挑选得非常大众。如果换上宫装丢进宫内,再没有人能认出来。
白乐颜也打的正是这个主意,若无必要连头也不抬,不叫人记下她的模样。
好在内卷们自恃身份,无人上前搭话,她们也算呆得安静。
过了不久就是晚宴时间,原本分开的男女宾客又汇成一路,以家主在前,内卷在后的顺序坐定。
白乐颜趁着给阿布斟酒时打量四周,她们正好处于最下首的边缘角落,如若中途离去恐怕也不会引人注意。
太后大寿的一应流程,白乐颜心中都有数,在家里的时候母亲便仔细推演过,她也暗暗记了下来。
待到送礼的环节,先是皇帝送了太后一副亲笔书写的字画,引得太后大加赞赏。群臣褒扬小皇帝孝心至诚,太后有福之类的。
接下来便是恒亲王,他也十分舍得下血本,送了一整株从东海淘回来的珊瑚。
白乐颜在现代肯定不觉得那东西值钱,但这个时代,这种大小的完整珊瑚,可以算得上无价之宝了。
而后便是各个高官,接下来就是小官,到最后竟然只有陈苍和梁相没有献宝。
他二人也坐的住,被主持的太监看也若无其事,一副“老子就是要压轴”的样子。
终于,陈苍站了起来。他不得不站,否则便是挑战丞相权威,意图取代丞相之意了。
“娘娘,下官专门从花街请来一位异国舞姬,想为娘娘献艺。”陈苍也不耽搁,上来就直奔主题。
太后已经喝至微醺,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笑呵呵地看着陈苍:“陈爱卿送的礼物倒是不俗,那本宫便看看你这舞姬究竟有多厉害。”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过来,阿布毫不胆怯,将大氅解下放在位子上,赤脚从红毯上走来,一步一莲,摇曳生姿。
“奴家祝太后娘娘寿比南山,青春永驻!”
这一次,阿布没有刻意压尖自己的声音,而是用的正常男声。
如此以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舞姬竟然是个男人!”
“怎么可能?瞧那身段,非女子不可!”
“听说话声就能判断吧?”
众人惊异中,阿布对乐师示意,宴会厅内顿时响起了充满西域风情的乐曲。
救在所有人都对阿布或疑惑,或惊艳时,白乐颜悄悄从门口退了出去。
宴会厅外尽是禁军和宫人,很快就有人上前来问话,白乐颜推说腹痛,便根据宫人指的方向往茅房去了。
行至半路,已经到了人迹稀少的地方。白乐颜也不敢懈怠,她怀疑周围可能都布满了暗卫或眼睛。
她故意贴着墙根或者花丛附近走,很快就钻进了矮丛之内。
将制作粗糙的外裳脱下,里面正是宫女的衣服。
白乐颜从矮丛钻入御花园,又从那里直奔公主的凝华宫。
一路上,她都警觉四周的动静,看上去她还没有被发现。
然而到了凝华宫,她才觉察到四周诡异的安静。
按照她的想象,这里应该充满守卫和暗卫,宫人遍布,就怕公主出逃。
然而这里的情景倒像极了冷宫一般,别说看管之人,就连伺候的宫女太监都没有。四周黑漆漆的,只有寝殿亮起两盏幽幽的灯火。
一时间,白乐颜犹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