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救自己,死了这么多人,尤其是还有许多他曾熟悉的京卫军部下因为急着救他,被看出端倪的禁军和浆洗房人残忍杀死,他实在不忍再看。
白乐颜的心也凉了半截。难道真的就这么放弃了?她实在不甘心!
正想着,四周忽然响起一阵冲杀声。众人抬头看去,便见数不清的白衣蒙面人对最外围赶来的禁军开始了绞肉机般的猎杀。
与此同时,少数白衣蒙面人飞身到行刑台,加入对浆洗房人的抵抗。看他们的身手,几乎都跟左辕是一个水平。
他们是谁?所有花街人心里都在打问号。他们忍不住想要往白乐颜的方向看去,牛二脑子转得快,大喝一声:“大统领是冤枉的!”
人群中顿时高喊:“大统领冤枉!”
“大统领无罪!”
群情激愤,纷纷往刑台的方向赶。
虽然白衣人似乎也是为了救邢林,但白乐颜终究不敢让邢林被自己不认识的人带走,径直朝着邢林而去。
全爷和连城见状,也立刻摆脱纠缠,护着白乐颜往前走。
最后,连城扛着邢林,白乐颜和陆全在两侧护法,带着邢林冲出了刑场。
浆洗房的人紧随其后,一部分禁军也朝着相同的方向追去。
牛二见状,立刻喊道:“大统领得救了!大统领得救了!”
于是,所有动乱的“平民”开始四散,很快就消失在各个街角。
剩下的禁军和刑部衙役试图活捉这些人,可这些人但凡活着,全都滑不熘手,根本抓不住。
京卫军同时也开始了撤退配合,继续搅乱场面。
白乐颜等人为了防止在地面上被拦截,飞身上了房顶。
他们不敢往北城跑,而是朝着东城门的方向而去。
正跑着,街面上忽然出现三辆一模一样的马车,也朝着东城狂奔。
与此同时,为首的车里弹出一个脑袋,对着白乐颜大喊:“丫头,到这来!”
白乐颜心头一惊。
她不敢置信地看过去,发现那是一张从未见过的脸。可他一手扶着车门,一手朝她伸过来的姿势,让白乐颜瞬间响起从前。
那个时候,无论她爬树还是上房,永远有那样一双手在下面接着她。无论多高的地方,只要有那个人,她都敢跳。
哥哥回来了!
白乐颜对连城道:“上车!”
连城跟白乐颜同时跳上第一辆马车,全爷继续在半空中拦阻浆洗房的人。
待车内几人坐稳,三辆马车忽然在街道上开启竞赛模式,你追我赶,很快就让人有些模湖,搞不清楚众人究竟上了哪一辆。
“散!”浆洗房众几乎均分成三队,分别盯死了三辆车,同时有脚程快的人试图冲破全爷的拦阻,想要提前到东城门通知关门。
然而很不巧,全爷早已看透他们,但凡有人冒头,瞬间就被击落在地,爬都爬不起来。
眼看到了东城门,白明皓冲出车帘,对着城门上的人大叫道:“太后懿旨,追杀逃犯,闲人避开!”
浆洗房的人觉得白乐颜此举太过愚蠢,且不说在他们之前,北城门不见得有人大阵仗出逃,且既然说了太后懿旨,那必须要展示腰牌。
然而,事情就是如此充满戏剧性,东城门原本已经关了一半,闻言竟然渐渐大开,足以容得下三辆马车出京。
浆洗房的人急得满头是汗,尖声喊道:“关门!快关门!”
然而已经太晚了,待城门守卫反应过来准备关门时,弩箭已经穿过了他们的喉咙。
直到跑出京城很远,白乐颜都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将这事儿办成了。
她呆呆地看着白明皓,有许多话想问,可又问不出口。
白明皓身手捋了捋她的脑袋,笑道:“别着急,跟我去见一个人。”
跑到半夜,车夫忽然停下,白明皓率先下车,并将白乐颜和背着邢林的连城走下来。
“往东再跑二十里,然后往南。”
“是,明先生。”车夫应下,随即便离开了。
白乐颜跟着白明皓往林子深处走去。看着哥哥的背影,白乐颜发觉,虽然他走路还是一瘸一拐,但他身上的劲头,不一样了。
走了一会儿,前方豁然开朗,平坦处有一个两进的院子,隐隐看得到屋内烛火。
白明皓带着几人走过去,用门环敲出了“3——1——2”的暗号,门立刻从里面打开,同时有两个武人上前准备接过邢林。
连城十分拒绝,盯着白乐颜要指示。白明皓十分安心地道:“是自己人,别害怕。”
白乐颜点头,“没事的。”
连城这才将邢林交出去,自己紧紧跟着白乐颜,一脸警觉地四处观察。
这院子空荡荡的,暗处的人可不少。
“哥哥,你……”
“来,进来。”白明皓打开主屋的门,门内既明亮又温暖,看上去有人常住的样子。
走入屋内,白乐颜的目光瞬间被桌前那个身影吸引住了。
只见那人身形极为欣长,穿着一件白色暗纹刺绣劲装,腰间系着黑色银丝腰带,一枚黑色宝石玉佩垂落腰间,十分扎眼。
最让人不敢忽视的是他身上高贵威严的气势,不像普通武者,说是某位国君也可信。
“十三,过来拜见罗刹门的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