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浆洗房,姑丈确实帮不了你。”
浆洗房十分神秘,朝中多数官员都是只听过没见过。
宁正博从前做刑部侍郎的时候多少还能接触一下,但后来被降职成员外郎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白乐颜笑道:“您不必对付浆洗房,只要帮侄女一个小忙就好。”
“什么忙?”宁正博连忙问道,要是偷一些文书,他得提前做准备。
白乐颜从怀里拿出一个粉包递过来,“您明日找机会把这东西下在刑部的井里面。”
“明日?距离邢林问斩还有三天。”
“这药就是有延迟性,刚好会在三天后起反应。否则您当天出现在后厨,不是惹人怀疑吗?”
“还是你想得周到。”宁正博接过这药,仔细揣在荷包里。
白瑛慧十分谨慎地道,“夫君一定要小心,莫要让自己中招。”
白乐颜笑道:“不行啊姑母,姑父如果不中招,岂不是会惹人怀疑?不过您别怕,这药主要为了用来降低武者的体能,药性发作当日腹部会有些绞痛,跑两趟厕所,不会有太大的反应。”
“那便好。”宁正博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药,职业病当场就犯了,“此药叫什么名字?你可知道配方?我药拿笔记录下来,用于以后查桉子……”
白乐颜连忙拉住他的袖子,“姑丈别忙了,这药是我的一位朋友所制,他身份神秘,配方不外传的。”
“这样啊。”宁正博失望地坐了回去。
“姑丈,当日我的计划是先让我的人在观刑人群中发起动乱,消耗刑部衙役;京卫军负责将场面闹得更乱,剩下的高手专心对付浆洗房。”
“高手?你有多少高手?”
白乐颜掐指一算,“五六十个应该是有的。”
“五六十个高手?京中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高手?”白瑛慧的问题脱口而出。
白乐颜笑道,“侄女在花街经营快一年了,几十个高手拿不出来怎么行?”
白瑛慧还欲细问,宁正博拦住了她,“邢林的事情要紧。”
“其实也没什么事了,明日我会找自己人推演计划,京卫军那边有邢林的心腹安排人手,姑父这边一旦得手,我们就有一半胜算。”
“才一半?”白瑛慧看了看宁正博。
宁正博点头,“五分胜算已经很高了。只是,众人皆知邢林与花街的关系,难道不会防着花街吗?”
“当然会,所以我已经将需要行动的人转移了。”
见白乐颜想得如此周到,宁正博点头。不愧是做花街老大的人。
“既如此,今日就不打扰姑母和姑丈了。这几日如果有情况,还让那两个孩子传话就是。”
送走了白乐颜,宁正博夫妻俩便叫人收拾被褥躺下了。
宁正博知道妻子心中定有疑虑,便叫下人熄灯出门,自己将了解到花街和花十三的事情一一讲给白瑛慧听。
他是文官,讲故事有一套。白瑛慧听见白乐颜遇上难处便握紧拳头,听见她化险为夷便喜笑颜开。
故事讲完,白瑛慧感叹道:“真没想到,乐颜竟是白家最有出息的孩子。”
宁正博笑道:“恐怕二舅哥不会如此想。”
“那个老顽固!”
夫妻俩笑话完白泽弘,又担忧起白乐颜的将来。孩子选择这条路,将来怕是不好走了。
转眼便是邢林受刑当日。
清早,一群京卫军冲入花街,在街头巷尾,以及各条街道站岗,俨然一副看住他们的样子。
带领京卫军过来的不是军中将领,而是老熟人,刑部郎中郭颖。
郭颖进了云霄楼,二话不说就叫白乐颜出来相见。先将花街头头盯住总没错的。
“花十三”走出来,对郭颖一礼,“见过郭大人!”说着,还让楼中姑娘布好酒菜,开始招待起这位“大人”来。
“本官此番前来可是有公事在身,不便喝酒!”郭颖的眼睛在姑娘之间来回扫荡,嘴上却故作正经。
“花十三”笑道,“是十三想得不周到了。来人,撤酒!”
正当花街的“花十三”跟郭颖虚与委蛇时,白乐颜正跟连城趴在距离邢林五十米左右的楼顶向前方观望。
她的面色很不好看,因为她看见梁鸿带着二百多个禁军守在邢林外围。
白乐颜转头对连城道:“传话给牛二,打梁鸿!”
连城虽然说话不利索,但三个字刚刚好。
午时三刻,监斩官对着台上大叫一声:“吉时已到,行刑!”
刽子手闻言,立刻用酒水将刀喷了个遍,对着邢林道:“大统领您是好人,小的也是被逼无奈,您到了地府,千万别记恨小的!”
邢林可没工夫听刽子手碎碎念,他刚刚在人群中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他知道白乐颜来了!
突然,人群中有人此起彼伏地叫道:
“梁鸿陷害大统领!”
“大统领冤枉!”
“梁鸿是小人!”
人群冲着监斩官身旁的梁鸿冲了过来,吓得梁鸿跳起来,“大胆刁民,竟敢污蔑禁军大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