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您见过文修吗?”
听到这个名字,老国公眉头紧皱,“文修我见过,可你问他作什么?”
白乐颜听了,便将自己跟恒亲王贩马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白泽瑾觉得女儿能带着妻子和小儿子好好生活就不容易,又岂会做出这么大的事?便觉得白乐颜在吹牛,面上带了不满。
但其实白乐颜只是实事求是,连几次三番跟恒亲王的人正面刚的事都给忽略了。
白乐颜专注地看着祖父,没有注意到父亲和叔叔们的反应,继续讲道:“恒亲王的人想要对我的人灭口,好在有左辕叔叔在,将谢缙救了回来,同时发现北鞑与恒亲王勾结的人,是大亲王耶律齐。”
“什么!”这一次,包括老国公在内的所有人都震惊了,“恒亲王竟然勾结耶律齐?”
白乐颜点头,“为了报复恒亲王,也为了自保,乐颜便将二人勾结,以及恒亲王勾结潭州总兵王兼的事情,还有侵占良田、暗中贿赂朝臣等事情的证据都一股脑地掀到了太后面前,将恒亲王送入天牢。”
“恒亲王进天牢了?”三叔高兴不已,他觉得侄女太能干了,让他去办恐怕都办不成这么多事。
“是啊,可陈大人说,文修保下了恒亲王,他很快就要出狱了。”
“这……这怎么可能?恒亲王做的事可多次触碰了太后的底线,太后怎么可能放过他?”二叔也十分不解。
老国公轻咳几声,缓缓道:“且不说二人之间有什么利益勾连,便说这个文修,我那次见他着实吓了一跳。我觉得,他的眉眼长得特别像一个熟人。”
“熟人?谁?”白乐颜脱口而出。
“像曲召国国主。”说罢,老国公又摇摇头,“可是曲召国人多生得彪壮,文修此人个子不高,长相又过于清秀,甚至有些阴柔,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白乐颜本能地觉得这一定是个非常隐秘的大新闻,回去就让茵娘仔细查查。
“这个文修,能否靠利益拉拢?万一不成,到底又该如何对付?”
老国公摸摸白乐颜的头发,“祖父对他了解实在不多,帮不了你,或许你应该跟陈尚书一起查查。”
太后的面首在宫外恐怕查不到什么,还是得靠着陈苍在宫里使劲儿。
只是他心里也明白,太后将宫城守得那么紧,陈苍再厉害恐怕也查不到多少。
孙女竟然能跟当朝炙手可热的陈苍联盟,老国公知道白乐颜在外面的势力一定不小。但见她总不愿多说,恐怕也不是很上得了台面的身份。二儿子在此,他就不多问了。
只是,“若你犹有心力,去了解了解公主的境况。如果她有难,一定要帮帮她。”
白乐颜不解地看着老国公,“祖父,您为何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公主呢?”
公主的确是正统皇室血脉,先皇与先皇后的嫡长女,可她毕竟是个女人,无法继承皇位,又何必要为她赔上整座国公府?
老国公叹了口气,“先皇是个很好的皇帝,他对祖父有恩。”
“可祖父浴血沙场一辈子,难道还还不够吗?”
白泽瑾闻言,便要开口呵斥女儿,老国公立刻制止大儿子,温和地看着白乐颜。
“孩子,有些事情无关利益,无关公平,它原原本本就应该是这样的。或许你看祖父就像看一个愚人,但祖父自认忠君爱国就是白家的使命,祖父不想辜负。”
白乐颜点头,她虽然觉得不值,但她还是真诚地对祖父说道:“孙女也是白家的一份子,孙女一定会将白家的使命守护下去。”
老国公看着孙女坚定的眼神,想起她小小年纪做出这么多大事,忽然觉得可以松口气。
或许,等他看到白乐颜将三个儿救出去的时候,他便可以毫无牵挂地去了。
“祖父,乐颜带了纸笔,您将朝中交好的官员写下来,以备今后所用。”
老国公毫不犹疑,立刻写了起来。
他在朝中交往的人不少,但真正敢让孙女联络的不多,只有最信任的几个。
看着大姑父宁正博也在其中,白乐颜心中莫名高兴。
陈苍听见里面没了动静,轻轻敲了三下审讯室的房门,白乐颜立刻将面具戴好,拉着风扬低眉顺眼地迎陈苍进来。
知道陈苍在帮助白乐颜,白家长辈们都客气了不少。
老国公为首,对陈苍行礼道谢,陈苍冷漠地摆摆手,“各取所需罢了,谈不上谢。”
二叔听陈苍如此说,拳头握得更紧。
白乐颜一个女子,能让陈苍这个好色之徒需要,还能是哪方面?
白乐颜不声不响地在外面做出这么多大事,又岂是陈苍一个人能支持得了的?那白乐颜到底跟了几个男人?
他眼中火气大盛,抬头恨恨地盯着白乐颜,白乐颜余光看到,十分不解。
陈苍对白泽弘的性格也多少有些了解,回味刚刚自己说的话,笑得无比讥诮。
白乐颜啊白乐颜,你为了家人做出这么多努力,当一切尘埃落定时,没人领你的情,甚至还侮辱你、排挤你,你又当如何?
他忽然十分期待看见这一天。
陈苍领着白乐颜和风扬往外走,刘大人连忙迎上来请安。陈苍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冷得他直颤。
刘大人本能地跪拜在雪地中,哆嗦地道:“下官可是哪里做得不当?”
陈苍见刘大人识趣,面色稍霁,但语气也依旧不善,“白良游的病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