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应是,聂夫人突然开了口。
“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没有弄清事实便贸然去找花老大,与她提起妻妾的话题。”
聂东来童孔一缩,他原本就因为聂夫人的到来,在面对白乐颜时非常心虚。
不想夫人竟然早就去见过花十三,还聊起这个绝对会惹怒她的话题,眼下对方的怒火就解释得通了。
聂夫人看到了聂东来眼中的紧张,明白聂东来是真的将花十三放在心上,更加自责。
“是我唐突了,我给花老大赔罪!”说完,聂夫人艰难地对白乐颜行礼。
其他武师虽然都没听说过聂夫人,但见自家夫人对花十三低声下气,反倒激起众人的怒火。
尤其是擎天,他一直都看不上花十三,对于花十三拒绝聂老大求亲是最不满的,当下就忍不住了。
“夫人何必如此?若非花十三多番示好,聂老大也不会动了娶她回来的心思。”
“可她当了婊子还立牌坊,故作矜持拒绝了聂老大,还说什么她的男人只允许有她一人,何其善妒!”
“是我天真地以为与夫人说明真相,许她个正妻之位便算是给她个台阶。可她竟然毫不领情!”
“难道你非要夺走大少爷和二少爷的嫡子之位不成!花十三,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
擎天的话说得既无礼又自以为是,花街帮众早就听不下去,中途就忍不住要动手。是牛二觉得自家大姐心中有数,一直帮忙压着。
白乐颜静静地看着聂东来,面上波澜不惊,眼神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聂东来听完擎天的话,面色苍白如纸,“十三,我不是这样想。”
“不重要了。”白乐颜的声音冷得吓人,连牛二都没见过自家大姐如此态度。“还是那句话,无论你的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如何败坏我的名声,都是为了你。我无心找他们算账,这账只能落在你聂东来的头上!”
聂东来双拳紧握,他觉得非常委屈,但擎天的话很大程度代表了广义堂其他兄弟的态度,十三面对这样的诋毁,难道就不委屈吗?
“十三,我真诚地向你道歉,行吗?”聂东来受伤地看着白乐颜,白乐颜仍然不为所动。
“先把柏才放下来。”
“快放人!”聂东来高声叫道,看着这样的花十三,他突然有些紧张。
紧张吗?自从当了广义堂老大,这样的感觉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
“连城!”白乐颜唤了一声,便见一个硕大的身影轻盈飞起,抱着柏才矮小的身躯飞身落下。
“老大,人!”连城将柏才身上的绳子全部割开,将人呈到白乐颜面前。
白乐颜看着柏才身上的伤口,心中难受。
“以后别这么冲动了。”她不忍继续教训重伤的柏才,抬头对连城命令道:“送回春堂!”
聂东来见状,还要再解释,一旁的擎天又开了口,“老大,您不必如此怕她,不过就是个装模作样的女人……”
“全爷!”白乐颜话音刚落,一股巨大的罡气便冲擎天袭来,擎天迅速避过,摆出了迎战的姿势。
花街全爷,他很早就想见实一番了。
聂东来大惊,连忙对白乐颜道:“十三,我已经认错,今后定会严加管束广义堂的弟兄,你又何必非要动手?”
白乐颜气得直笑,“聂东来,看看你的语气,就像在面对一个胡搅蛮缠的小妾,怪不得你的人敢如此对我。”
聂东来一滞,他有吗?
“我是堂堂花街的老大,被一个小小堂主辱骂至此,你轻飘飘的一句道歉就想解决,会不会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白乐颜眼中的杀意喷涌而出,看得聂东来一阵心寒。
确实,虽然花十三的名头在京中越来越响亮,但聂东来看待她始终都是从前那个鬼灵精怪的小丫头,亲近有余而敬畏不足。
所以,即便因为自己理解有误加上保密不当,致使损伤了白乐颜的名声,他始终都觉得无伤大雅,反正十三知道自己是无心的不是吗?
然而此刻看着全爷将擎天击得节节败退他才明白,花十三与他是地位平等的两股势力头目,他对花十三不仅应该有欣赏,还应该有忌惮,以及谨慎处理二人关系的小心。
而这些,他都没做到,还影响得广义堂众不自量力地去招惹这位花街之主,真是大错特错!
他抬眸再看白乐颜时,已经不再痛心,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精明算计,“花老大想要如何了结此事?”
白乐颜看到聂东来的眼神,这才心头一松。
她只想谈利益,对方若掺杂感情,岂不是她欺负人了?
“当初黄云裕纵人在食市欺辱我的手下,不仅大张旗鼓来花街道歉,还狠狠出了把血。聂老大以为如何?”
聂东来十分平静地道:“我的人坏了花老大的名声,当众道歉理所应当。至于赔偿,花老大想要多少?”
“不是你的人,是你,和你的广义堂。”聂东来想把自己撇干净,白乐颜不允许。“至于赔偿,众所周知,我花十三最不缺的就是钱,聂老大若想用钱打发花街,我还真瞧不上!”
聂东来眼神微眯,“花老大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