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苍情绪变换很快，洁芯跟不上他的变化，只能恭谨垂头，不敢说话。

“你不想看到我？”陈苍的声音骤然变冷，他掐住洁芯的脖子，“连你都不想看我，是吗？”

洁芯觉得颈间倏然变凉，她惊恐地看着陈苍，“大人，奴家想看您，奴家很想您！”

陈苍手上的力道微松，他面上阴沉的怒气不散，直勾勾地盯着洁芯的眼睛，似乎在辨别她是否撒谎。

“想我？”陈苍冷笑一声，“有什么可想的？我既没给你钱也没满足你，你凭什么想我？”

洁芯惊慌不已，她明明说的是真心话，但此刻的尚书大人实在太过可怕，她也不敢再说。

“答不上来了，是吗？”陈苍之间忽然用力，虽然他体弱无力，但洁芯还是觉得呼吸逐渐艰难起来。

陈苍还在自言自语，“都是鬼话，你们心里都瞧不起我，厌恶我……我要把你们都杀光……”

洁芯想起十三曾经说过，如果察觉情况不对就大叫，她会派人来救自己。

可就在她要出声的一瞬间，忽然犹豫了。

尚书大人这副样子，如果十三闯进来与之对峙，那花街将彻底得罪这位吏部尚书。不能为了她一个人，害了十三，害了花街所有的人。

如果大家都好，自己死了似乎也没什么。

洁芯面色涨红，就在她缓缓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看见陈苍眼中破碎的晶莹。

尚书大人，竟然哭了。

不知是什么心理作祟，洁芯伸手抱住陈苍的腰身。

他的腰很瘦，手很冷，即便位高权重，看上去也不快乐。

陈苍见到洁芯的动作十分意外，不自觉放开了手。

洁芯见状，更加肆无忌惮地抱着他，想要捂热他受伤的心。

陈苍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十分贪恋这个温暖的怀抱，身体也没那么冷了。

两人就这样抱了一刻钟的时间，陈苍方才推开洁芯。

“大人……”洁芯眼中雾气蒙蒙，看得陈苍心头微漾。

“热壶酒来。”

“是。”

洁芯此番也算死里逃生，但她并不开心，反而觉得心头堵得慌。

白乐颜见她出来连忙上前问情况，洁芯原本想要对她倾诉，一时间却也没了心情。

“尚书大人想要一壶热酒。”洁芯丢下这样一句话就离开了。

白乐颜虽然不知里面发生了何事，但她听人说陈苍来时面色不善，还以为会伤害洁芯，眼下看着倒没有大碍。

既然陈苍叫洁芯陪酒，白乐颜也不便掺和，便去了账房。

再次回来时，洁芯已经换上洁净漂亮的衣裳，头发湿漉漉，一看就是刚刚沐浴过，身体还泛着花香。

陈苍正给自己倒酒，见洁芯进门，冷冷地说了一句，“你竟然还敢来。”

洁芯接过酒壶，帮陈苍和自己倒满酒杯，而后跪在陈苍脚下仰望着他，“只要大人需要，奴家就会来。”

“我不需要你，出去！”陈苍看着她颈间变红的指印莫名烦躁。

洁芯十分受伤，她弱弱地问了一句，“不出去行吗？洁芯想看着您。”

陈苍一愣，随即讥讽一笑，“看我做什么？不怕我掐死你吗？”

洁芯忽然笑了，她抬起陈苍的手放在自己带着指印的脖子上，缓缓起身，对着陈苍的嘴唇就吻了上去。

陈苍的眼睛陡然睁大，这个柔柔弱弱的傻女人，怎么敢！

可这个吻又润又温柔，让他一时间不想将人推开。

过了好一会儿，陈苍忽然站起来，扯着洁芯往床上而去。

他的动作与刚刚接吻的时候判若两人，十分粗暴地将洁芯摔到床上。

洁芯想起身回头，却被抓住头发按趴下去，接着就像接待其他客人那样。

待陈苍重新坐回桌子，他整个人都平静下来，嘴角的微笑若有若无，让人捉摸不透，就像他第一次来时那样。

洁芯心头忽然空落落的。

“出去。”

“是。”

陈苍独自喝了一会儿酒就离开了，白乐颜忍不住将洁芯叫来问话。

并非她对这种事感兴趣，实在是因为陈苍身份特殊，她至今摸不透尚书大人到底要不要合作。

洁芯老老实实地将此事说了，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白乐颜从洁芯的话中依旧辨别不出陈苍的想法，但洁芯不开心，她看得出来。

“你怎么样？”

“不知道，心里很乱。”

很乱？

“那他下次再来，我让别人试试？”

“不要！”洁芯果断拒绝，然而她也说不清缘由，想了半天道：“万一换人惹怒了陈大人，就不好了。”

送走洁芯，白乐颜有些恍忽。

洁芯不会是爱上陈苍了吧？

然而她摇摇头觉得不可能，哪里会这么快，再说陈苍的所作所为也并没有被爱上的理由啊。

男女之间的关系好复杂。

说起男女关系，她跟聂东来的事还有待解决，想想有些头疼。

令她意外的是，风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