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缙在左辕的陪同下,天不亮就带队出发,白乐颜亲自去送,又多番嘱托,这才告别。
牛二在一旁看着,声称觉得谢缙似乎又多了一个老母,白乐颜对牛二施展了“揪耳朵”的“母爱魔法”,让牛二也狠狠地感受了一波老母亲的疼爱。
最近大家都在忙,见面的时候除了一早出门,就是夜晚归家,所以能呆在一处的时候都会尽量多说点话。
这不,牛二跟白乐颜聊了一路,进了花街街口就分道扬镳,各自办事去了。
白乐颜刚走入添香阁,柏才便咬着包子,递给她一个信封。白乐颜随手打开一看,身体顿时僵住。
柏才见白乐颜面色不对,急忙解释道:“刚刚有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送来的,说一定要交给老板。要不咱们让人把他抓回来?”
白乐颜将信件紧紧抓在手里,稳了稳心神,一片平静地对柏才道:“没什么大事,不要同旁人说。”说完疾步回房。
柏才困惑了,不是大事,为什么要保密啊?神神叨叨。
白乐颜回到房间,抱着信翻来覆去地看。风扬早已出门,坐在桌旁吃早点的夏夏见状,连忙要起身过来。
“别动,你的伤还没好呢!”白乐颜说着,将信件递给夏夏,夏夏看完,也是红了眼眶。
“小姐,这是大统领送的信吗?他说的可是真的?”
白乐颜喝了口茶冷静一下,“邢林说话算数,决不会诳咱们。”
夏夏狂喜,半晌遗憾地道:“可惜奴婢不能去,不然就是给小姐添麻烦。”
白乐颜摸了摸夏夏的额发,“你赶紧把伤养好,就是帮我了。”
“奴婢这次不是想帮您,奴婢也想他们了。”
白乐颜一阵无语,但又觉得一阵温暖。谁不想他们呢?
整一日,白乐颜处理账目的时候都有些分神,夏夏更是比平时活跃很多,忙忙碌碌不知在收拾什么东西。
风扬回来看到这一幕,二话不说就给白乐颜取来一个小包裹,里面装着精致的瓶瓶罐罐,上面简单贴了症状和功效,明显是一些珍贵药物。
“风扬,多谢你。”每次风扬送给自己的东西,总是那样恰如其分又特别贵重,可他似乎对自己总是没甚要求。除了感谢,白乐颜不知该说什么。
风扬没有理会这份真心的道谢,头也不回地道:“你别被人抓到就不错了。”
白乐颜没做声。尽管邢林一定做过周密的安排,但依旧十分危险,她心中明白。
夜晚子时,白乐颜由连城背着,身上带着大包行李,往统领府飞去。
刚一落地,墙根的灯笼就亮起来,小碗将白乐颜引到客房睡下,明日待邢林下了朝再会合。
“小碗,你可知大统领是准备用什么方法带我进去?”
小碗想了想便摇头,“好像是找哪个大人帮忙,具体的周文知道,没跟我说过。”小碗的语气还有点委屈。
一夜无眠,白乐颜盯着床顶躺了一个时辰,忽而起身,让侍候的丫鬟拿来针线、笔墨。
她将风扬那些药丸从瓶中取出,用牛皮纸包成条状,又用布再包着缝了一层。
仔细将药品对应症状和功效抄好以后,她跟小碗要了两条一模一样的黑色腰带,用手一捻果然是双层。
她将其中一个腰带剪开,把药包均匀地塞进去,还塞了几个细长的金叶子,制成一个均匀且略扁的圆筒。
直到天色逐渐变亮,白乐颜才依稀睡去。过了一个半时辰,小碗便拍门将她叫起来。
白乐颜把有夹层的腰带缠在里衣上,厚度不对的位置,就用布条将附近的位置垫起补好。
这样一来,白乐颜不仅掩饰住女子的细腰,还将最重要的物品藏到了自己身上。
换好了统领府小厮的衣服,她又仔细贴了一张略显稚嫩的男生面具,一旁的小碗看得目瞪口呆。
而后,白乐颜就将昨晚收拾的不大不小的包裹丢入统领府马车,自己扮作小厮独自去宫城外接邢林去了。
在宫门口等了半个时辰,早朝官员们陆续出宫,各自归家。落在最后的是邢林,还有一个身材高瘦的年轻公子。
还不待两人走近,白乐颜便知道那公子的身份。
因为他身着紫色官服,正面绘着一只翱翔天际的锦鸡,腰戴金玉配饰,这是朝中二品大员的官服。
在目前大肃的官场之中,若说有一位身居高位、备受太后赏识的年轻才俊,当属前朝太师嫡孙,如今的吏部尚书陈苍。
白乐颜远远就跳下马车,对着两位大官躬身行礼,将头低得不能再低,一副无比恭敬顺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