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福有些惭愧，他确实派人过来盯着花十三，可花十三手底下有一部分人聪明得很，见到可疑之人靠近花十三，或者靠近添香阁，就会拦住闻询一番，常常识破他的人，并且驱赶。

如果他直接问白乐颜，白乐颜会告诉他，那些以前都是负责放哨的山贼，当然机警。

白乐颜见高福的模样，没打算放过他，继续道：“哦对了，你手底下倒是有个年轻人还不错，盯了我这么久只叫我逮到一次，叫什么……”白乐颜一脸冥思苦想状，就像真的想不起那人的名字。

谢缙立刻补充，“叫高志。”

“哦，对对对，那人着实不错。”白乐颜低头喝了一口茶，压住眼中的恨意。

高福一听，面色有些变了。高志来盯花十三，他怎么不知道？莫非王爷已经不信任他了？

越想越心惊，高福有些坐不住，但此时白乐颜说的人也被连城带来。

左辕进门，就对白乐颜抱拳一礼，十分恭敬，“花老大！”

高福从对方脸上的刀疤和壮硕的身材上看，很不好惹。

待左辕起身直视高福，高福顿时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威压布满全身。此人周身散发而出的气势，是一种身居高位多年的气质。

再用内力试探对方，发觉左辕内力也比自己高上许多。

“这位是？”

“这位是左辕，目前是我手下的教头。”白乐颜从高福的神态中已经看出他很满意，但还是礼貌问道：“这个人做马队的顾问，你可放心？”

“顾问？什么是顾问？”

“就是说，此人虽然不是领队，但在马帮之中有一定的地位，负责从旁指点。”

高福听白乐颜的意思，谢缙做领队这事儿是板上钉钉，不容改变。

不过以这个左辕的气势，岂是谢缙这小子压得住的？估计谢缙也就是个名誉上的头头。

高福心思流转间，便拿定主意，“如此甚好。”

白乐颜点头，随即高福就将具体的时间、路线，以及各州接头人的名字一一给出，还附带了一张地图。

谢缙补充问道：“王府在这条马匹线路上，都跟哪些势力打交道？”

高福立马摇头，“没有，以前都是王福全负责处理，我们只提供你看到的这些。”

看来还真是一个大工程啊。

送走了高福，白乐颜见谢缙还在研究路线。想起高福所说，皱眉道：“王府口口声声说愿意与咱们合作，但都到这个时候还是在试探我们。”

谢缙抬头，“怎么会？”

白乐颜坐下来，指着地图道：“不说其他，潭州可是有军营的。那里的军队风格是出了名的彪悍，如果见到有北鞑的马匹路过，会视而不见吗？”

不等谢缙回答，左辕马上道：“不会。大肃若从北鞑合法买马，那一定会有朝廷的文书作为通行证。”

“但王府这个是走私，甚至如果调查不够深入的话，都不知王府与此事有关联，就不可能会动心思获得文书。”

“这样一来，途径地区的州府随意将马匹没收，咱们都毫无办法。能不花一分钱白白得到北鞑的好马，怎能让那些爱马如命的将士不心动！”

谢缙闻言，疑惑道：“会不会是王福全给的贿赂足够多呢？”

白乐颜断然道：“不会！地方将领想要贪银子有的是法子，不屑跟商人来往。且王福全走一趟马队赚的钱，就算全部献出去，潭州总兵都不会放在眼里。而在军队眼中，北鞑的马千金难求啊！”

“所以潭州总兵，一定是恒亲王的人了。”谢缙面色阴沉下来。“高福如此隐瞒，是想害咱们吗？毕竟咱们咱们抓着王府的把柄，威胁过他们。”

白乐颜摇头，“未见得，除却咱们有王府的把柄，论实力和势力，咱们也处于王府合作者队伍的第一梯队。或许一开始谈判的时候咱们还很弱，可如今不一样了。”

谢缙非常认同，他们从前只是一个有点势力的小青楼，如今可是北城的一方霸主。

“为难或许有，但还是试探居多。如果咱们第一次合作就失败，那他们会认定咱们能力不足，可以理直气壮地跟咱们解除合作。”白乐颜摸着下巴，皱眉说道。

“可是他们就不怕咱们把王府的事爆料出去吗？”

白乐颜目光幽深，“做生意最看中信誉，一旦咱们给人运货被劫的事情散出去，我花十三的信誉就归零了。咱们可不止马匹一项，花街的楼子，还有酒楼……届时，我在京城作生意将举步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