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乐颜见何千里翻起来,嘴角突然露出一个笑容。
眼见着何千里的刀刃靠近,她眸中一狠,将自己的肩膀向前一送,眼见着自己的肩膀被划出一道口子,她视若无睹,因为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何千里见到白乐颜主动往前送时吃了一惊,下意识往后躲去。然而只是刹那过后,他便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白乐颜将弯刀收起,直直地看向对面的何千里。
何千里落地时还好好的,但当他丢掉大刀,往自己脖子上摸过去的时候,眼中的惊慌和恐惧映到了白乐颜充满寒光的眸中。
顷刻间,何千里的脖子开始往外渗血,而后血流越来越大,当他倒在地上时,颈动脉的鲜血成喷射状往外冒,让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大姐!”牛二率先反应过来,惊喜和惨叫同时传来,他因为走神被人划伤了。
谢缙明显理智得多,他先捅死了自己的对手,又帮牛二解决了困境,随即举起拳头,大喝一声:“花老大赢了!”
添香阁众人闻言,皆是一喜,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花老大!”
“花老大赢了!”
“花老大好样的!”
喝彩声此起彼伏。
白乐颜的面色没有丝毫改善,她对着半空中停留的连城,问道:“夏夏怎么样?”
连城一跃落到白乐颜面前,“能,治好!”
白乐颜想起风扬,他若说能能治好,那必定没问题。
白乐颜的心定了定,望向混战的人群时,目光坚毅且冰冷。
何千里带来的人看见自家头目又死了,而且也是被白乐颜杀的,心里慌得不行,眼下已经开始想着摆脱战局,准备逃命了。
白乐颜自然看出这些人的心思,高声对众人道:“何万昌余孽,不仅以前作恶多端,如今死不悔改,还想着要在花街作威作福。伤我花街之人,死不足惜!”
添香阁的人闻言,手中的刀剑更狠了。
“我以花街之主的名义,请各位兄弟杀光这些人,让他们有去无回!”
“从今以后,不论是谁,如果再敢随意伤害欺辱花街之人,我花十三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向他索命!”
“此言一出,驷马难追!今日我便以此人头颅,敬告天地!”
说完,白乐颜挥起弯刀,将何千里的脑袋砍下来,踢到谢缙脚下。
谢缙就近拾起一个木棍,将何千里的脑袋插在上面,高高举起,大声叫道:“杀光他们!”
牛二立即响应,“杀光他们!”
“杀!”
“杀!”
花街众人的士气被白乐颜推向巅峰,除却添香阁的人无比兴奋,后面宜福馆和清舞坊的人也忍不住加入战局。
此刻不分哪个店,哪一派。他们只知道自己是花街人,花十三是他们的老大,老大说再不会让人随意欺辱他们。
想想从前胆战心惊,毫无尊严的日子,所有人的眼眶都湿了。
何万昌已经死透,自己人再也不会欺负自己人。
都是北城四大帮,凭什么花街人抬不起头!
杀了这些狗娘养的!
白乐颜见剩下的战局不需要自己操心,这才转头看了看自己流血的肩膀。
连城见状无比焦急,将自己的衣摆撕下递给白乐颜。
白乐颜接过,草草包了一下。不出血就行了,回头再小心处理。
“连城,你去上面盯着,有人要跑,杀无赦!”
“是!”连城飞身而起,用死神降临一般的目光看着下面的将死之人。
白乐颜向后退了两步给花街的弟兄们让开地方,好叫他们尽情发挥。
何千里的人听见白乐颜所说,心凉得透透的。有人当场跪地求饶,有人死命往人群外围跑,还有人背水一战,奋力一搏。
然而前有花街街众斗志昂扬,后有白乐颜、连城、左辕和陆全处理漏网之鱼,没人跑得了,没人活得成。
待何氏兄弟的余孽屠戮殆尽,所有人都来不及处理伤口,也顾不上仪容仪表,整齐肃穆地站到白乐颜的面前,一动不动。
谢缙向前一步道:“老大,兄弟们一个没少,听您吩咐!”
白乐颜“嗯”了一声,对众人道:“手刃仇敌,爽不爽?”
“爽!”牛二带着众人喊道。
“不错,能亲手杀掉伤害自己人的人,真是畅快!”白乐颜眉目一垂,她也想杀了梁家人,可惜还得再等等。
白乐颜复又抬头,“可是,杀人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要想活得顶天立地,先要自己行得端,坐得正!我的人,不能欺压弱小,不能滥杀无辜!若有人触碰底线,休怪我翻脸无情!”
“是!”众人正兴奋着呢,将白乐颜说的道理也听进心里。
“虹影!”白乐颜突然点名,虹影向前一步,“在!”
“今日你与夏夏出门,可有招惹这些人?”
虹影一愣,随即又升起怒气,“我俩只是买些吃食,不会招惹旁人!且这些人早早就埋伏在此处,意图对付您,听说我俩来自花街,是您的手下,就对我们动手了!”
“可有人替你作证?”
“有!”虹影身为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步入点心铺子里拉人出来作证。她对躲在柜台后面的伙计和掌柜命令道:“给花老大复述刚刚的情形!”
伙计当时就吓昏过去,掌柜见状,怪自己反应慢,哆哆嗦嗦上前回话,“的确如此,他们一早就来了,还在此处商量如何进攻添香阁。听见两位姑娘是您的人,二话不说就出手……”
“原来如此。”白乐颜面沉如水。
谢缙有些疑惑,“大姐,人都死光了,为何还要问这些?”
白乐颜眸光一冷,“这里是食市的地界,这么多人出现在此处,黄老板的人得不到一点消息?我可不信!可他们又是如何做的呢?”
谢缙明白过来,恨得银牙咬碎。“他们分毫未动,任由这些人对付咱们!”
牛二闻言,也大怒道:“且事情闹得这么大,食市都没有派人出来问话,要么是彻底想要冷眼旁观不作为,要么就是盼着咱们败了,他们再出来收果子!”
众人想起前两日在添香阁门前,黄云裕还想着要瓜分花街呢,登时怨气沸腾。
“他还想要花街?”
“要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