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才解释道：“暗卫那都是大户人家养的，这婆娘是苦出身，原本被人买回戏班子学杂耍，后来碰上左爷，专门请了轻功师父教导，这才有如今的造诣。”

原来是半路出家，重点都放在速度上，所以力量上不来。

见白乐颜不说话，柏才怕她轻视虹影，补充道：“这婆娘对战不太行，但轻功好又熘得快，打探消息、暗中刺杀是把好手！”

白乐颜笑道：“想来也是！这么急着替她说话，你俩关系还真好。”

柏才立马嗤之以鼻，“谁跟她关系好，她那性格狗都嫌！”

白乐颜笑着不语，狗都嫌的，她屋里也有一个，无奈人家有本事啊，得供着！

白乐颜突然想起一事，恍然道：“还别说，我还真有件事要请她帮忙。”

“什么忙？我也能帮！虽然小爷我功夫不到家，但身上暗器众多，寻常人还真伤不了咱。”

“暗器你可以提供，但事儿还是得虹影去办。”白乐颜看向沉默许久的含情，“含情过阵子可能要下江南，需要有人保护，虹影正合适。”

含情笑道：“还真是，虹影姑娘若愿意同我一起去，我会心安不少。”

柏才脸上又一红，他想说自己也能去，但实在不好意思，憋着半天没说话。

白乐颜见状，觉得有机会还是跟他说说，含情有男人了，且此人她也不敢惹，还是趁早换个人吧。

正说着，谢缙也红着脸跑回来，一脸兴奋地道：“左爷太牛了！”

“什么什么？”白乐颜连忙拉着他问，谢缙干脆带白乐颜往前门跑，让她亲眼去看。

白乐颜躲在门后，透过窗缝去瞧，也是心中一喜。

不知左辕做了什么，只知道在短短一会儿的时间，原本还像一盘散沙的打手方阵，如今个个站姿笔挺，手脚摆放得规矩无比。

“怎么做到的？”白乐颜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问一旁的谢缙。

谢缙压低声音，无比激动地道：“眼看着众人越发吵闹，左爷突然内力全开，吓得所有人都噤声不语。然后他拉出来几个人，二话不说就开始揍，且丝毫不拖拉，一拳揍趴爬不起来那种。原本我还以为他们要闹起来，不想竟都老实了！”

白乐颜低头细想，突然明白了。

左辕先前纵容那些人吵闹，也是想辨别其中的头目，以及比较有威望、能影响众人心绪的是哪些人。

然后他突然火力全开，震慑所有人，并且把打手之中有地位的都给收拾了，其余人就再不敢接着闹。

所谓擒贼先擒王，就是这个理。

“谢缙，学着些，以后当将军的时候用得到。”

谢缙心潮澎湃，眼圈都湿润了些许，“是！”

这些人再不用白乐颜操心，她现在得空可以想想云霄楼的事。

刚走到后院，突然看见虹影风风火火地跑回来，头发有些凌乱，抓住白乐颜急道：“夏夏出事了！”

“什么！”白乐颜剑眉倒竖，“人呢？”

“在食市街口的点心铺！”

“谢缙，叫人！”

“是！”

白乐颜率先出门，往食市中去。

连城见状，紧跟着白乐颜的脚步。陆全听见动静，也暗中跟了去。

柏才以及新来的十几个人见状，自觉已经入了白乐颜门下，有事自当跟随，也快步往前追。

添香阁的打手护院都在前门听训，谢缙牛二走到左辕身侧说明此事，想要把添香阁的人带走。

左辕想了想，让添香阁的人在前，并让其他两楼的人跟在后面。既然一同受训，就不能从中分出派别，有事一起上。

白乐颜不知身后浩浩荡荡跟着这么大的队伍，只一心扑在夏夏的事上，很快就到了食市。

刚一看见夏夏，白乐颜觉得自己呼吸一滞，心都被捏碎了。

若非夏夏这身布料白乐颜刚刚见过，恐怕根本认不出来。

她像块破布一样躺在地上，发丝凌乱，额角的头发被扯掉，露出一块渗血的头皮。

她的人皮面具已经被撕落，七零八碎地丢在地上，但暴露出来的那张脸，依旧让人认不出——青紫交加，血流满面，左眼肿大得睁不开。

尤其是她的手臂，不仅以一个反人体工学的角度，毫无力气地放着，手指上的皮肉也破碎得露出骨头。

而身上因为穿着衣裳，看不出伤情。但从上面肮脏重叠的脚印也能看出，那里也不会有一处好地方。

至于夏夏旁边——

白乐颜看着那个满脸淫笑，嘴角带血的男人，杀气勐烈四散，让身后跟随的一众江湖人都忍不住看她。

那个好脾气的女子早已不见，眼前站着的是索命杀神。

男人起身，将刚解开的裤子系上，往夏夏脸上啐了一口，“妈的，扫兴！”

白乐颜倏尔上前，弯刀已然握在手中，对着男子的脖子狠命砍去。

男子勐地向后一闪，然而尽管他速度很快，脖子上还是被玄铁刀尖划破一条口子，往外冒血。

“贱人！”男子面容更加凶恶，手里的大刀便往白乐颜身上招呼。

谢缙见状，都忍不住捏了一把汗——十招以内他便发现，男子的功力看起来比白乐颜还要高些，他的每一招都力道十足，且招招直奔命门，一看就是杀人越货的老手。

论内功，谢缙相信他也要比白乐颜更厉害，因为他们二人兵器相撞扫来的刀风竟能远远地传到他的脸上，划得他面颊一疼。

而白乐颜尽管接下了男子的每一招，但已经被震得后退几步。

不过白乐颜尽管在武功上面弱了一些，但夏夏的模样让她的愤怒和仇恨瞬间到了顶峰，在情绪的驱动下，她表现出来的嗜杀与冷血，也惊到了在场众人。

男子不是只身前来，而是带了百余个手下，其中有许多谢缙牛二都认得，都是何万昌那些逃跑的下属。

“你们还看什么热闹？刚刚排队要上那小妞的时候不是挺积极的吗？快杀了对面那些人！”

眼见白乐颜被男子拖住，身后那些人也变得跃跃欲试。

他们觉得，当日何万昌倒台，除了白乐颜从暗处突然进攻，何万昌难以防范，更多是靠着广义堂众。若非如此，添香阁早就被他们踏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