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话说到了白乐颜心坎里。“那你呢?要不要也来做个女头目?”
含情这次没有爽快应答,反而是有些犹豫,“十三,虽然我愿意全力支持你,但不意味着我也想做类似的事。对我来说,有个自己的店,能够自食其力地让自己衣食无忧,还能偶尔见到心爱的男人,已经很知足了。”
白乐颜十分理解,她原本也觉得含情如今的日子可能更适合她。
“头目不想做,那你能不能帮忙找些顶好姑娘来啊?要随便到哪家妓院就能做头牌那种,我准备将云霄楼打造成北城第一楼,什么都要最好的!”
含情闻言,有点不敢相信,“北城第一楼?哪有这么容易!”
白乐颜没有多说,将怀里的图纸铺在桌子上,那是她画的云霄楼装修改造平面图。
添香阁翻新过,含情当然也能看懂图纸。她仔仔细细地研究片刻,突然眼底放光。
“这是你想的?”
“对!你看这样的构造,算不算是北城第一楼?”
含情拿起图纸,就像抚摸一块宝物,但也不免担忧,“好虽好,但感觉怎么这么像戏院啊?倒不像个青楼。”
“你说的太对了!”白乐颜彷佛找到了知音,“这里严格上来说就是个大戏院,我要开辟出一个欣赏美的地方。”
“欣赏美的地方?”含情有些怔愣。从未有人做过这样的尝试,但因为提出此事的是白乐颜,她莫名就有了信心。“那确实要找最好的姑娘坐镇,方才称得上第一楼。”
“含情老板,您帮着找找?”
“成吧!”含情将图纸卷起来,还给白乐颜,“我知道江南有个琴娘,被称作古琴圣手;还有大肃数一数二的歌姬,也在那边。至于舞蹈方面,你倒是可以找茵娘帮忙,她和清儿姐妹若是说自己第二,那没人敢称第一。”
白乐颜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对,我也这么想。”
“我一定尽力,解决不来再找你帮忙。至于云霄楼的设计,也可以问问茵娘,茵娘的品味真的很好。”
白乐颜微微一笑,“茵娘的品味是不错,但我还认识个品味更高的。”
含情忙问,“是谁?”
“我母亲!”
含情一愣,随即笑了,“你说得没错,夫人连皇宫都去得,品味自然不俗。”
说起白家大夫人,含情这才想起白乐颜原本的身份,她本该有着高贵的地位,黄云裕那种人给她提鞋都不配,如今竟要在刀口下做生意,不免又心疼起她来。
“你……”心疼的话还没说出口,含情看见白乐颜眼中的光彩,生动而耀眼。
呃……她是真的乐在其中。
白乐颜周围的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她这个“指使者”抽空去看了看孩子们。
谢大娘干脆也跟着住到了回春堂,沉掌柜赶也赶不走,说又说不过,十分头疼。
“花老板,花老大!您看看谢大娘,医馆里面都是男子,她住这里不合适啊!”沉掌柜急得直跺脚。
白乐颜第一次看见沉掌柜如此手足无措,心里暗笑,面上却义正词严道:“这的确不合适,待我跟她讲讲道理!”说着就走进小石头的病房。
沉掌柜松了口气,转头领着小伙计做生意去了。
小石头今日醒的早,主要是伤处有些疼痛。
谢大娘看着孩子因为隐忍而发白的面容,心疼得红了眼。
“造孽的何万昌,老娘诅咒他下十八层地狱,受尽各种酷刑!”
白乐颜搂着谢大娘,也难受得说不出话。
小石头见状,挤出一个笑容,“花姐姐,谢大娘,石头不疼!”
小石头不说还好,一说这话,谢大娘当场心痛落泪,捂着脸出门去了。
白乐颜摸了摸小石头的脑袋,一脸疼惜。
“花姐姐,石头太弱了,保护不了小虎子,还把自己伤着了。”石头一脸自责。
白乐颜本想告诉石头,他也是个孩子,这不是他的责任。
但她又觉得这样说哪里不对,仔细斟酌才道:“作为大哥,你知道保护弟弟妹妹,这很好。可你也要学习大人,遇事量力而行。当时的情境那样危险,你能挺身而出,真的很勇敢。”
石头被夸,面上微红。“真的吗?”
“真的!”小成趴在床头,激动地道:“石头哥,你真是个英雄!小虎子被举起来的时候,我都被吓尿了!”
原本十分感人热血的场景,瞬间被小成破坏了气氛。
白乐颜笑罢,摸着小成的头,“小成也很厉害,虽然怕得尿了裤子,但没哭没闹,面不改色!”
小成听出了白乐颜的揶揄,有点着急,“可是后来花姐姐来了以后,我就镇定了,一点不害怕了!”
白乐颜一怔,“是吗?”
“是……”小兰胆子小脸皮薄,说话也怯怯的,“有花姐姐在,我们什么都不害怕……”
白乐颜被眼前的小家伙们哄得心软成一滩水,她大力搂住手边的孩子们,有些哽咽道:“那花姐姐就变得更厉害一点,不让你们再面对危险!”
石头摇摇头,“不,花姐姐,是我们要变得更强,能保护自己,保护弟弟妹妹,也能保护花姐姐!”
石头这个小男子汉的话瞬间让白乐颜破防,趁人不备落下一滴眼泪,“好,都好!”
谢大娘这个时候进来,见白乐颜跟孩子们抱成一团,觉得十分温暖。就好像眼前都是自己的孩子,她觉得好幸福。
白乐颜仔细嘱咐了石头和小果必须好好听大夫的话,又给了谢大娘一张银票,给孩子们买补品吃食,这才安心离开。
走到回春堂门口,沉掌柜立马上前问道:“怎么样?”
“什么怎么……”白乐颜随口正要问,看见沉掌柜怀疑的眼神,突然反应过来,“噢!我没忘!”
沉掌柜看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白乐颜,也无意戳穿她,语气不佳地道:“赶紧把谢老婆子带走!”
白乐颜心道,有种就当面叫谢老婆子,看大娘不骂死你!
口中却是一副同仇敌忾的语气:“说不通啊!唉,都是长辈,我也不能硬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