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乐颜闻言,对秋荔微笑着点点头。
她又拉起洁芯的手,看见那双胖都都的小手已经泡得发白,有些心疼,柔声哄道:“别生气了,你看有人领你的情呢。”
洁芯眼圈一红,脸扭到一旁,还是有些忿忿。
“夏夏,你怎么说?”
夏夏被点名,上前一步,语气中没什么情绪。
“此番确实与楼里缺下人有关,若非婆子丫鬟们都去做了更脏更累的活,也不必姑娘们出力。”
“只是开业在即,添香阁里死了很多人的事众人皆知,若是不抓紧清理干净,哪里还有客人敢来?”
“事从权宜,也希望大家能包容一些。”
白乐颜点头,此话中没有抱怨,又把前因后果说得清楚,夏夏这段时间也成长了不少。
姑娘们听了夏夏的话,原本有不满的人也被捋舒坦了,齐声应是。
夏夏又将头转向冰娴,“冰娴姑娘是添香阁的头牌,又是许多姑娘的诗文老师,理应有些特权。只是大家都在忙活,可否看在时间紧迫的份上,也辛苦一下?”
白乐颜点头,看向冰娴,想知道她是什么反应。
话说到此,想来冰娴也应该就着台阶走下来,不要将自己与大家对立。
然而一向比较大方得体的冰娴,这次却出奇地固执。
“冰娴也想出一份力,可惜力不从心,身体不适,望花老板和夏夏姑娘见谅。”说完,福了福身转身离开。
夏夏见状,快步上前拉住冰娴的手腕,冷声道:“大姐没让你下去,你怎可说走就走?”
冰娴的丫鬟见状,立刻骂道:“放开小姐的手,你也是个丫鬟,怎可如此对待小姐?”
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气氛也似乎凝到了冰点。
夏夏斜也了一眼冰娴的丫鬟,冷笑道:“就算都是丫鬟,我也是老板的丫鬟,你敢对我放肆?”
冰娴的丫鬟闻言,小心看了看白乐颜,不敢再说。
白乐颜顿了顿,突然笑道:“既然冰娴觉得不适,也不能勉强她干体力活,以免病情加重。”
冰娴闻言,再次对白乐颜福身,“多谢花老板体谅。”说着就要走。
“但是!”白乐颜的声音重了重,冰娴不解地转身看她,其他姑娘也抬了头。
“夏夏虽然是我的丫鬟,但我俩意趣相投,情同姐妹!在添香阁,她说话便等同于我说话。若对她不敬,便是对我有意见!诸位可都听清楚了?”
所有人面色一凛,包括冰娴的丫鬟。但冰娴显然不为所动,只是没有多言。
“若没记错,冰娴,这是你买的第三个丫鬟吧?”
冰娴一怔,“是。”
“看来,你的心太软了,不懂得如何教导下人。”白乐颜对着夏夏吩咐道:“夏夏,你去将这个也卖了,重新买一个听话的丫鬟回来,亲自教育,教好了再给冰娴,免得她麻烦。”
冰娴的丫鬟闻言,连忙跪地求饶。然而她还没靠近白乐颜,就被夏夏侧身挡住,一掌噼晕了。
冰娴抓着袖口,拳头因用力而关节发白,面上却还是一副顺从的样子,对白乐颜道:“都是冰娴不会教人,惹花老板不悦,冰娴有罪。”
白乐颜笑道:“这算什么罪?相比那些搞不清楚身份的人,冰娴这都是小错,不必内疚。”
冰娴看着白乐颜,相比气愤,更多的是惊讶。
之前的两个丫鬟都是含情处理的。含情虽然对丫鬟生气,但对她从来都看在冰娴知书达理的份上,不说重话。可白乐颜瞧着不拘小节,说起话来竟如此厉害。
白乐颜不再理她,对着其他姑娘道:“姑娘们再辛苦些,等回头开业的时候,我给大家添首饰!”
姑娘们听说能得东西,皆是面上一喜,忙道不辛苦。
“夏夏,你去瞧瞧含情在忙什么,要不要我帮忙。洁芯,你从后院找个婆子过来给大家洗抹布,然后到房间里找我。”
此事就此罢了,待到添香阁重新开业,白乐颜自掏腰包给姑娘们买了做工精细的玉石头饰,姑娘们各个喜笑颜开。当然,她并没给冰娴买,毕竟她没参与加班,也没额外酬劳。这都是后话。
洁芯来找她,白乐颜亲自给她涂了厚厚的护手霜,伸手戳了戳她撅起的小嘴,笑道:“咱们洁芯姑娘怎么还生气啊?”
洁芯揉了揉嘴唇,还带着怒气。
“早就瞧冰娴不顺眼,若只是性格孤傲些也没什么,只是她处处都要与姐妹们不同,非要显示自己的贵重,真让人厌烦!”
“你听她的丫鬟叫她什么?叫小姐!添香阁里唯一配得上被称为小姐的就是含情,可秀香也没这么叫过她!”
白乐颜咧咧嘴,夏夏私下里也管她叫小姐,她不配。
“冰娴从前的确是大家小姐,父亲获罪才沦落至此,性子难搞也正常。”
洁芯嗤之以鼻,“总想着以前的荣光有什么用?处处端着累不累?赶紧接受现实,好好过日子不好么!”
这话可是说到白乐颜的心坎里,“洁芯你说得太对了,见过这么多姑娘,你是唯一一个心怀梦想还能脚踏实地的人!”
洁芯闻言,脸一红,“你夸人的时候迂回些,别这么直白。”
白乐颜大笑,笑罢问道:“你哥哥和侄子还好吗?”
一说到家人,洁芯的眼里充满了温柔,“好着呢!自从你给我涨了月银,我都给他们吃最好的药,连父亲都不必出去做苦工,日子好过多了。这都多亏了你呀!”
“是你自己能干!”既没耽误作生意,还兼职照料孩子。许多含情忙不过来的杂事,洁芯也帮着处理,白乐颜为此给她开三份工资,理所应当。
“接下来我还要再开一个大一些的店,你愿意去帮忙吗?”白乐颜想到要重开云霄楼,就有些头疼,主要是太缺人了。
洁芯闻言,拍着胸脯道:“你的忙,我肯定尽心尽力!前提是含情得同意,毕竟我是添香阁的人。”
白乐颜觉得含情如此支持她,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但还是谨慎地道:“回头我去问她要你的卖身契,你不必操心。”
“行!”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是谁?”
“是我,冰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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