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姐,我们今日收到客人的赏钱了!”小石头捧起手掌,将两枚铜板展示给白乐颜,一脸骄傲。
“是吗?这么好!”
“对对,云津楼的伙计们夸咱们干活细心,以后后院的垃圾也交给咱们,承诺会每日给我们一只烧鸡!”小果被谢大娘教育得褪去了怯懦,说话也大方起来。
“幼,云津楼的人也会有求于你们了?”
“对呀对呀!”
“真不错,花姐姐也要奖励你们,你们想吃什么?”白乐颜瞥了一眼玉柔,果然见她停止了哭泣,呆呆地看着孩子们。
“糖葫芦!”
“炒栗子!”
“烤地瓜!”
“好呀,那咱们的小虎子呢?”小虎子是其中最小的孩子,只有四岁,一直由小果领着,因为没人教育,说话也比普通孩子晚一些,如今刚刚会说简单的句子。
小虎字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抱住白乐颜的小腿,奶声奶气道:“吃肉!”
众人哄然大笑起来,白乐颜乐得把小虎字抱在怀里逗弄,“小虎子真聪明,知道肉才是最好吃的!”然后非常自然地递给玉柔,转脸继续跟其他孩子说话。
玉柔有些手足无措,赶紧理了理身上,事实上那里根本没有灰尘,然后才小心接过小虎子抱在怀中,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圈红红的。
谢大娘虽然不认识玉柔,但见她如此也知道背后一定有些原因,赶紧拉着孩子们往院里进。
接下来,白乐颜带着玉柔给孩子们做零嘴儿,给孩子们洗澡,陪孩子们聊天。
玉柔全程参与其中,虽然没有说话,但瞧着精神了许多。
白乐颜松了口气,这是上天送给玉柔的心药啊,专治心病。
接下里的几天,白乐颜有意拉着玉柔和洁芯与孩子们多接触。
谢大娘听说了玉柔的事,也很心疼她,陪着洁芯一起照顾,玉柔的气色肉眼可见地好起来,大家都松了口气。
这天,白乐颜拉着夏夏在花街了解店面,走到宜福馆的时候,听见里面正在争吵。
“这宜福馆也太不隔音了,一吵架就能叫人听见。”白乐颜嘴上如此说,腿脚却实在地走了过去,准备看看情况。
夏夏不知上次白乐颜和谢缙过来瞧热闹的情境,一脸茫然地跟过去。
一走进,白乐颜有些惊讶,参与吵架的其中一个人,竟然是贾德肇新调来的吴掌柜。而站在一旁与之叫板的,是一位花枝招展的姑娘。
“有趣。”白乐颜冷笑一声,领着夏夏径直走了进去。
众人见一个女子走来,都十分不悦。
“你是谁?”不待吴掌柜开口,叫板的姑娘就叉着腰,指着白乐颜叫道。
夏夏见其对白乐颜不敬,很不高兴,上前道:“这位是添香阁的老板,花十三!”
吴掌柜闻言,上下打量一圈白乐颜,发现这位老板着实年轻,心中存疑,但毕竟贾德肇叮嘱过,所以还是对白乐颜拱手一礼,自我介绍道:“小人姓吴,是贾老板调来的掌柜。”
白乐颜带着夏夏回以抱拳礼,并给了夏夏一个眼神,夏夏立刻搬了张凳子过来,主仆二人反客为主地坐到了中央。
“这位姑娘倒是有胆识,竟敢和掌柜叫板,真是闻所未闻。”白乐颜面带微笑,声音清冷,目光锐利地看着对方。
吴掌柜见白乐颜虽然年纪小,但气势不错,稍稍放下心来,对白乐颜介绍道:“这位姑娘叫艳枝,原是王老板最喜欢的姑娘,宜福馆的诸多事宜,也有参与管理。”
言下之意,便是此女仗着王老板的宠爱,加上从前便在宜福馆作威作福惯了,所以现在是跟吴掌柜在争权。
唉,贾家这些烂事,不仅贾德肇自己要夺权,下面的店面也要争权,白乐颜想想都为贾德肇心累。
叉腰女子被白乐颜的架势震住片刻,对着白乐颜一福身,随即又开始阴阳怪气起来,“奴家比不得花老板,年纪轻轻便能执掌一楼,奴家只是仗义执言,为下面的姐妹抱不平而已。”
白乐颜一瞧,果然楼里的姑娘们几乎全站在艳枝身后,显然聚成了一团。
“哦?众所周知,添香阁是这一片最讲人情的楼子,十三忝为贾老板所托,协助管理宜福馆。姑娘们有什么不平事,说给我听也是一样的。”
艳枝轻蔑一笑,“花老板可不要说大话,您只是协助管理,既不是掌柜,也不是老板,更不是股东,怎会有这个权力?”
吴掌柜闻言,连忙道:“贾老板说花老板与他是一样的,若他不在便由花老板全权掌管。”
白乐颜心中十分妥帖,这贾大少还蛮细致嘛。
艳枝闻言,终于有了一丝惶恐,收起一半的嚣张。“既如此,艳枝就要请花老板为咱们作主了。”
“说吧。”磨磨叽叽。
“众所周知,宜福馆在花街可是四大青楼之一,咱们楼里的姑娘,待遇也是上等的,可是自从吴掌柜来,就要削减咱们的月银和用度,奴家实在是难以接受啊。”
艳枝说着话,扭动着细腰走来,眼看就到白乐颜身侧,要去摸她的脸,夏夏一个巴掌扇过去,吓得艳枝惊叫出声,脸上赫然出现一个红印,还翻转两周半倒在地上。
“在咱们楼子里,可没人敢对您不敬。”夏夏面无表情地道。
白乐颜澹漠地说:“不得无礼,好歹给贾老板个面子。”
内心:夏夏牛批!夏夏万岁!
“继续!”白乐颜对着艳枝,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意思。
艳枝终于意识到白乐颜不是她可以冒犯的人,强自扶着桌角站起来。回头去看时,发觉其他姑娘都垂眸看地,无人敢为她说话。
看来这是个硬茬,不如绕过此人,改日再闹。
“奴的脸……疼得厉害,若是治得迟了,恐怕要留疤痕。”说完,她恶狠狠地瞪着夏夏,见夏夏狠厉的眼神扫来,又忙垂下脑袋。“请允许奴先去就医。”
“哦?扇巴掌还会留疤啊?”白乐颜起身,对着吴掌柜道:“那就卖了吧,毁容的姑娘在宜福馆也没甚用处。”说着,就朝门外走去。
艳枝惊了,原本想讨些好处,顺便多收一点儿权力,怎么就变成如今这样?她慌忙跪地,连连告饶道:“奴错了,奴不会毁容,奴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