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麟正靠在树上想着这些东西,一旁就有人走向了徐子麟。
“你是江次对吧,我记得你。”
徐子麟微微眯眼看向面前的人,犹豫片刻才说出来对方的名字。
“对的县令大人,县令能记住在下的名字,倒是让在下觉得十分不可置信。”
江次笑着对徐子麟说着。
话虽这么说,可徐子麟却未曾从他的脸上看出来任何一丝的不可置信。
不过徐子麟倒也不在意,他只是点了点头,便示意江次带路。
江次带着徐子麟走向了后院的屋子,一路上,徐子麟都在观察眼前的这个男人。
江次是一个颇有才华的人。
只是他幼年丧父丧母,家里所有亲戚都说他克父母。
再加上他刚满十岁的时候,自己家里唯一的一个姐姐也离世了,家中自此只剩下他一个人。
周围的谣言就传的更甚了。
江次原本是一个十分开朗的孩子,可在周围人言语的攻击之下,他最终还是长成了一个阴暗的人。
在徐子麟认识他之前,甚至可以说他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没有钱的江次不会去抢钱,反而是会去挖坟。
只是他的手法隐蔽,除了徐子麟,也没有人知道他之前是做什么的。
“县令大人请坐。”
徐子麟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便已经走进了屋子里。
江次的声音使得徐子麟回过神来,他这才缓缓点头,随后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县令大人好久不来这里,这次过来是想来看看最近的产量吗?”
江次十分自觉的坐在了徐子麟的身旁,转头看向了徐子麟。
“其实也不全是吧,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而你们这里是我觉得可以呆的最舒服的地方了。”
徐子麟叹了一口气,这才对江次说着。
他并不打算什么事情都瞒着江次。
但是关于朱棣的事情,徐子麟不知道为什么,却是不想让外人知道。
好在江次这个人也从来不是什么好奇心很重的人。
他听到徐子麟这么说,心中便也清楚,可能有些话是徐子麟不能说出来的。
或者是,他此刻不能说的。
江次也不追问,他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门外还是有很多人在来来往往的忙碌着。
“县令大人可以看一看这些忙碌的人,他们原本都是被生活,被家人抛弃的存在,包括我,但是有了县令大人,我们这么多人才存活了下来,所以我们大家都十分感谢县令大人。”
说着,江次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了徐子麟。
当他看到徐子麟依旧在看向门外的时候,他才继续开口。
“可是县令大人,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你可以帮助这么多人,又有谁可以帮助县令大人你,还有就是,你帮了这一批人,若是还有下一批人,县令大人是帮,还是不帮?”
徐子麟听着江次的话,眸子不由得缩了缩,随后转头看向了江次。
江次的嘴角依旧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徐子麟承认,自己有些看不透江次。
徐子麟盯着江次许久之后,才再次说话。
“江次,我十分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认识你了这么久了,可却从未看透过你。”
江次闻言,不由自主的垂下了脑袋。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人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他也从来不希望自己会面临这个问题。
“如果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知道你心里憋着很多难受的。”
徐子麟看着垂着脑袋的江次,沉默很久最终还是放弃了。
只是徐子麟没想到的是,自己刚不打算追问,江次就开口了。
“县令大人,江次万分感激,当年大人能够收留下这么一个丧门星,扫把星,可是如今江次也长大成人了,虽然这些日子不常见到县令,可在江次的心中,县令就犹如江次的再生父母。”
江次的眼中透露着感激,徐子麟愣了一下,随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对于江次的这些话,徐子麟并不打算反驳。
因为这些确实是事实。
只是,徐子麟更想问的是,为什么江次会忽然说这些话。
而江次好像也看懂了徐子麟眼中的疑惑,他只是停顿了一瞬间便再次开口了。
“我很清楚,县令并不是池中之物,所以你不会被困在这区区一个蓬莱县,若是我猜的不错,以后你必定会走向更大的地方,譬如京城,到时候你的成就一定比现在还要高。”
江次的语气十分坚定,却使得徐子麟心头猛然一颤。
“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去京城啊。”
徐子麟有些尴尬的笑着。
江次也并没有拆穿徐子麟的尴尬。
“想不想去是县令的事情,但是我想说的是,如今的我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少年了,也不再是他们口中的丧门星,现在我每日都有练习武艺,想来应当是可以保护县令的,所以为了报答县令的恩情,我希望能够以后一直跟随在县令身旁,保护县令。”
江次一口气说完之后,徐子麟却属实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
按理说自己不应该有这种念头的。
可是不知怎得,徐子麟就忽然觉得,自己身旁好像确实没有一个能打的人。
“这样吧,这段时间让我想一想,等我考虑好了再给你答案。”
徐子麟最终还是给了江次希望。
但他随后就开始谈有关于酒厂的事情了。
“对了,前些日子我们运往京城一批酒,后来那些人还有没有再来?”
江次缓缓摇了摇头。
“那些人没有再来过,我派人去打听过了,据说京城卖二十两一瓶,再加上那个酒铺的名声不太好,压根没有多少人买账。”
徐子麟这才松了一口气。
既然酒不好卖,想来朱棣那些人就不会再来蓬莱县了。
一想到这里,徐子麟脸上便浮现出了抑制不住的开心。
“甚好甚好,若是那一批人再来了,一定要找人通知我一声明白吗?”
徐子麟看向江次对他说着。
江次面露疑惑的开口:“县令,你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他们了,不然为何这般惧怕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