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于自己儿子的争夺,朱棣并没有什么看法。
现在东宫之位已经定下来了,不管剩余的三个儿子怎么争夺,朱棣都没有想要把朱高炽拉下来的意思。
“陛下,奴才倒是觉得,几位殿下都有意为陛下分忧,也是一件好事。”
朱棣微微点头。,又道“对了,最近的折子不用给太子看了,拿给朕吧。”
“奴才明白了。”太监点头应了下来。
虽然他不清楚朱棣为何突然要求全部奏折都由自己处理。
但身为一个合格的太监,他当然不会问。
“把纪纲找来。”
朱棣忽然起身对太监说着。
太监随后便出门去了。
过了半刻钟,纪纲就来了。
“陛下。”
纪纲走进殿中,对朱棣行礼。
“这两天找个时间,去一趟蓬莱县,把我们买的火焰驹带回来。”
“陛下,那徐子麟,要把他带回来吗?”
朱棣没说话,他只是看着纪纲。
被朱棣这般冷淡的眼神盯着,纪纲只觉得自己后背的冷汗都慢慢浮出来了。
“你既然都说了徐子麟背后有人,那么找到背后这个人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说罢,朱棣看向了站在门口的太监。
“去把少师给朕请来。”
少师,便是朱棣的大谋士,高僧姚广孝
太监走了,纪纲留在原地,没开口说话,也没动弹。
“你是在质疑朕?”
朱棣微微转头看向纪纲。
“臣不敢!”
纪纲忙开口。
朱棣没再说话,重新坐了下来。
“先去找人查一查这个徐子麟,再根据线索去找他背后的智囊。”
纪纲应下来,随后赶忙离开。
他眼中闪过了一丝狠厉,自从见到徐子麟,他就一直对他喜欢不起来。
若是之后查出来有什么猫腻,纪纲都想好了自己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太监很快就带着姚广孝到了养心殿。
“少师。”
看到姚广孝,朱棣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老朽参见陛下。”
其实他还不算很老,只是因为身为僧人,不愿自称为臣,故而自称老朽。
姚广孝本要行礼,朱棣却直接快步上前,伸手扶着姚广孝的手臂。
“少师这里只有我们,这种繁琐的礼节就不必遵从了,今日请少师过来,是因为朕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一问少师的意见。”
姚广孝这才直起了身子。
“陛下有什么事情直说就好。”
朱棣转头看向了一旁候着的太监。
“你先出去,少师没出去之前,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太监行礼,然后退出养心殿。
“少师,前些日子朕出去微服出巡,少师应当是知道的吧。”
姚广孝微微点头。
“老朽知道这件事情,所以陛下今日叫老朽过来,也是为了微服出巡看到的一些事情?”
朱棣点头。
“少师说的不错,朕确实看到了一些事情,让朕有些不明所以,心中更是郁闷。”
姚广孝没说话,只是平淡的看着朱棣,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朕前些日子路过一个县城,可那县令的处事方式,和对整个县城的治理,都让朕膛目结舌。”
“不知为何,朕从那县城回来之后,总觉得朕偌大的京城也比不上那小小的县城。”
姚广孝微微挑眉,他倒是从没想过世上还存在着能让朱棣觉得膛目结舌的县城。
“依陛下的意思,是希望那个县城的县令为陛下做事?”
朱棣摇头。
“当时朕是与纪纲一起去的,朕和纪纲都觉得这个县令背后可能还有一个智囊,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朕希望这个智囊能够为朕所用。”
“那么陛下有没有想过一个可能性,说不定这个县令背后空无一人。”
姚广孝看着朱棣,他眸中清明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但朱棣清楚,姚广孝绝对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少师怎么看。”
朱棣连忙问着姚广孝。
“老朽想知道一件事情,当时陛下见到那县令的时候,他知晓陛下的身份吗?”
朱棣摇头。
“不曾知晓。”
姚广孝这才点头,他伸手抚着自己的胡子。
虽然他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但朱棣却一点都不着急,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姚广孝。
“陛下,依老朽看来,这个人尽管把县城打理的多么好,都不如陛下的京城,陛下乃是天子,岂是他一个县令能比拟的?”
姚广孝这话虽然是恭维朱棣,但也不得不说,朱棣心中确实好受了一些。
“朕好歹也有自知之明,他所作的那些事情虽然有些朕不能理解,但不得不说,此人有才。”
姚广孝没再说话,他只是缓缓垂下了脑袋。
“少师,朕只是想知道,若是日后朕引他入宫,他是否能够把朝中治理的如同他的县城一般?”
姚广孝闻言,一下子没憋住笑了出来。
“陛下,县城就是县城,皇城乃是皇城,陛下怎可拿皇城与一个区区小县城相提并论?”
朱棣沉默许久,转身坐在了龙椅上,抬头看向了姚广孝。
“少师,朕其实很是敬重你的,若是没有少师,也就没有今天的朕。”
姚广孝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他看着朱棣未曾说话。
朱棣摆了摆手,示意姚广孝可以离开了。
他这才黑着脸转头离开。
而另一边,纪纲已经派人去查了徐子麟近年来的所有事情。
当年在靖难之役的时候,整个蓬莱县的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
更甚至荒郊野外全是被饿死或烧杀抢夺致死的枯骨。
而徐子麟也正是在这期间突然崛起的一人。
他尽管从前名不经传,但自从他带领着蓬莱县大力发展之后,整个蓬莱县才有了如今欣欣向荣的状态。
只是,自始至终,纪纲都未曾查到任何一个一直在徐子麟身旁的人。
或者说,查到现在为止,纪纲都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先前的猜测是否有误了。
不过他也不敢拖延,直接去面圣,告诉了朱棣自己所查到的所有信息。
朱棣听完,他的手指正放在面前的奏折上无意识的敲击着。
一下一下的仿佛扣在纪纲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