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董,你可能错怪林经理了。”陈康微笑着说道。
嘶!
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林家豪指责陈康。
祁德顺帮陈康教训林家豪。
陈康又反过来帮林家豪说话。
这未免也太儿戏了吧?!
就连团间义助都流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陈厂长,你是什么意思?”祁德顺两条粗眉毛拧到了一起。
“我的意思就是,林经理不是无缘无故才往我身上泼脏水的,他有非常强烈的目的性,只是你不知道而已。”陈康解释道。
祁德顺点点头:“愿闻其详。”
林家豪彻底慌了神,拉着祁德顺的胳膊哀求道:“祁董,您不要相信他的鬼话啊,他就是个骗子,一个强盗!”
“谁对谁错,我自有判断!”祁德顺甩开了林家豪的手。
林家豪双目赤红的瞪着陈康,可除此之外,他再没有什么办法阻止陈康了。
“林经理,你一定记住,今天这些事情,都是你自找的。”陈康沉声说道。
林家豪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了一下,因为他知道,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
“祁董,首先,我去找林经理谈合作的时候,他是明确拒绝我的,但我手里恰好有一些他的黑料,所以他才愿意答应我帮忙。”
“其次,本来我是打算等南交会结束,再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们南广酒家的高层领导的,但是事与愿违。”
“最后,我非常抱歉由于苹果醋的风波带给祁董已经南广酒家的负面影响。”陈康有条不紊的说了三句话。
林家豪再也忍不了了,他大骂道:“陈康!你这个无耻小人,你不是说我帮了你,你就不说嘛?”
“祁董,请看,林经理的狐狸尾巴已经自己露出来了。”陈康故作轻松的说道。
林经理捂住嘴巴,满脸恐惧的看向祁德顺。
祁德顺不是蠢人,从这里,他已经能够看出林家豪确实是有问题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不只是愤怒,还有心痛。
“陈厂长,请你继续说下去。”祁德顺强压着怒火。
“好。”陈康点点头:“其实主要是两件事,第一件事,跟你们总店合作的供应商,是林经理亲妹妹的公司....”
“第二件事,林经理非常好色,经常在职权范围内,对女下属进行....”
“够了!”祁德顺吼道。
陈康非常懂事的闭上了嘴巴,他知道祁德顺的怒火不是冲着自己。
林家豪就好像是长在南广酒家身上的脓疮,作为南广酒家的老板,祁德顺只会恨这个脓疮,而不会恨帮他发现脓疮的人。
只是这件事毕竟事关南广酒家的声誉,所以他并不想让陈康继续说下去。
“各位领导,我先回公司处理一下事情,死老鼠的事情如果有进展,请务必通知我一下。”祁德顺跟几位领导打招呼。
“祁董慢走。”
祁德顺说完,转身向门口走去,林家豪虽然非常恐惧,但还是咬着牙追了上去。
团间义助看着祁德顺离开的背影,心中有些失落,南广酒家是他用来攻讦陈康的一枚重要棋子,却没想到三两下就被陈康破去了威胁。
陈康走回到餐桌前坐下来,笑着说道:“团间先生,让你见笑了。”
“哼,陈厂长好心机好手段,我怎么会见笑呢?”团间义助同样在笑。
“不着急,该笑就笑吧,等会可就笑不出来了,这是我对于团间先生最善意的一次提醒,也是唯一一次。”陈康提醒道。
“用不着。”团间义助闭上了眼睛。
又过了半个小时,马兴终于去而复返,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怀里抱着一张沉甸甸的牛皮纸袋。
“陈总,传真到了!”马兴激动的举起手。
陈康站起身,接过牛皮纸袋,将里面的文件抽出来略扫了几眼,就说道:“去请主办方的领导和杜总他们一起看吧。”
“是!”马兴现在已经完全不害怕了。
众人早就好奇他提到的废品处理报告是什么东西了,于是围到了另一张餐桌前,仔细的看了起来。
其实所谓的废品处理报告并没有什么复杂的地方,无非是记录了产品的不合格原因,生产批次,生产编号,处理时间,处理结果和相关负责人的签字。
牛皮纸袋里总共有两百多页文件,就意味着那一批产品中,共有两百多罐苹果醋没有达到出厂标准,被按照废品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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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啊,我刚开始还以为就是简单的记录,这越看越是心惊,光一个废品处理环节就有这么多学问啊?”
“废品处理本身没什么学问,只是康琴厂把它做成了学问,你们看看,光这负责人签字就有四个,一个处理员,一个监督员,一个废品处理组组长,还有一个产品生产安全总负责人。”
“各位,我真不是夸康琴厂啊,这么严谨的废品处理流程,怎么可能让装有死老鼠的产品出厂呢?”
“道理是这样,可也难保有人偷奸耍滑吧?”
“我不同意你的观点,如果都这样说,那不就成了阴谋论了?正是因为人会出现失误,才衍生出了科学的流程,现在你连流程本身都怀疑,那任何事情都可以造假!”
“别,别,别激动,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怕日本人揪着这点不放啊。”
“那就是胡搅蛮缠,我们南交会对于外商的合理要求,肯定要想办法解决,可它如果是不合理的,那我管他是日商欧商还是美商!”
“是的,只要有了这份废品处理报告,不论走到哪,咱们都有理!”
“哎幼,真是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康琴厂,竟然搞的这么厉害,怪不得连日本外商都不怕呢。”
杜若愚三人虽然也在桌旁,但只是沉默的看报告,一句话都没说,就是怕喧宾夺主,可是看到本省的企业这么争气,心中难免有些兴奋。
“哦,对了,马团长,康琴厂是你们代表团的成员,你们还有什么意见吗?”
“没,没,没有。”马梦孙受宠若惊的回答。
“那好....”
“我有意见。”杜若愚举起手。
“额,杜副团长请说。”
“据我所知,康琴厂一直在跟安本昌教授合作,而所谓的产品生产总负责人,正是安本昌的关门弟子,所以,我希望能在跟三友食品的交涉中,提一下这个事情。”杜若愚有理有据。
“安本昌,谁啊?”
南交会的几位领导面面相觑。
安本昌虽然地位超然,但毕竟是汉北地头的人,对于南广来说,影响力非常有限。
“没谁,一个享受***特殊津贴的食品科学专家而已,也就是没事受邀吃吃国宴,去京城给食品工业部的领导当当顾问....”杜若愚轻描澹写。
他的话就好像一颗原子弹,在真正的爆炸来临前,一切都是寂静无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