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悄悄熘走,中午还没玩够,下午就硬生生的挤了过来。
陈康绕着第三层逛了好几圈,实在没地方好去了,也就回到了康琴厂的展台。
整个上午,在第三层游荡的外商加起来也不超过一百人,而且大部分都是来采购服装的非洲商人,吓的小娟等一干女职工都不敢往服装区熘达了。
“陈总,我看电视上,非洲部落不都是穿草裙和兽皮的嘛,他们怎么也来咱们这买衣服啊?”大熊无所事事的倚靠在展台的栏杆上。
没办法,食品区就是这么冷清,大家都一样。
陈康捂着额头,无奈道:“熊哥,非洲人虽然是黑人,但你也不能真黑人家啊....”
“我在电视里看的,电视总不能骗人吧?”大熊在相信陈康和相信电视之间陷入了两难。
“人家非洲就是穷点,就是轻工纺织业欠发达了点,还能人人都穿草裙和兽皮啊,这纯棉的小衣服一穿,又透气又吸汗,还舒服,他不喜欢嘛?”陈康笑着解释道。
大熊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羞赧道:“好像是这么回事啊。”
陈康望着远处的服装区,思绪万千。
诚然,华国的服装行业在高端材料的研发应用上,以及品牌和设计上,都没什么国际竞争力,但不要忘了,这个世界还有几十亿的普通老百姓不需要那些大牌服饰。
用户决定市场,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华国才能在世界服装产业的壁垒中杀出一条血路,以一己之力,横扫寰宇!
现在还只是非洲外商来南交会采购服装,不久之后,东南亚、日本韩国、欧洲北美,都会被华国服装业骇人的产业规模和产品品质给折服的。
华国制造,物美价廉,量大管饱,谁会拒绝这样的产品呢?
除非他们自己脑子不好使。
呜呼!
服装区一个展位里传来了各色方言和英语混杂的欢呼声,整个上午,这样的欢呼声虽然不多,但时不时的总会出现。
陈康面露微笑,因为他知道那里又有一家华国的服装企业签下了合同,不管合同金额大小,只要能赚到外汇,那就是好样的!
“哈哈哈。”陈康放声大笑。
“陈总,人家签合同,你高兴个什么劲儿啊?”大熊不理解。
“这就叫与有荣焉。”陈康回答。
大熊文化水平不高,听不懂他的话。
陈康转回头,就看见穿着康琴厂糖酒会纪念版工作服的小娟正在拿抹布擦拭着展台。
上午加上中午,展台里根本就接待过外商,可她还是一直擦一直擦,就好像在跟会展中心里的灰尘较劲一样,落一点灰尘都不行!
“小娟,够干净得了,别擦了。”陈康苦口婆心的劝道。
小娟听见陈康喊她,赶紧把抹布藏在身后,抿着嘴唇保证:“....不擦了。”
陈康知道她就是在敷衍自己,等到自己转过身或者熘达到其他地方去,她肯定还会坚持自己的原则的,这种执拗的性格把她衬托的非常可爱。
“陈总,这样爱岗敬业的职工,打着灯笼可都找不着,你怎么还不满意啊?”Mary放下手中的工作笔记,打趣道。
陈康看了一眼小娟因为紧张而拧紧的眉头,转回身去,没有跳进Mary设下的语言陷阱中。
就在这时,马兴带着四五个属下从纺织品区穿出来,工作服都被汗透了。
“水,水....”马兴的嗓子哑了。
小娟听到这话,赶紧揣起抹布,跑去给他们倒水了,人总是更容易从熟悉的事物中找到安全感,倒水和擦桌子对于她来说都是熟悉的事物,所以陈康也没有再说什么。
“慢点喝。”陈康担心马兴把自己呛死。
看他喝水,甚至能联想到老牛饮水,那叫一个咕噜咕噜咕噜!
马兴一口气喝完一杯水,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又缓了口气,劝说道:“陈总,咱们是不是该上点手段了,一楼的外商海海的多,咱们不能光看着吧?”
“不着急。”陈康摇摇头。
“为什么啊?”马兴不解道。
陈总不是一向只争朝夕的嘛?怎么现在又不着急了?
“强扭的瓜不甜,外商多是多,但又不都是食品类的经销商,该来的总会来的。”陈康洒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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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瓜就行,管它甜不甜。”马兴闷闷不乐。
他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过签合同的感觉了,那种身轻如燕的轻盈感,他好想念啊。
陈康知道他的想法,劝道:“马兴,别着急,南交会有二十天的展期呢,这第一天才过半,犯不上操心上火的。”
“唉。”马兴一屁股坐在陈康身边,哀怨道:“我就是眼馋。”
“放心,我向你保证,咱们康琴厂肯定不会空手而归的,沉住气,大鱼一定会上钩的!”陈康安抚道。
“什么大鱼?”Mary绕到陈康身旁问道。
“大鱼就是大鱼。”陈康卖关子。
Mary知道他不会轻易告诉自己,扭头走掉了。
“陈总,杜总他们过来了。”大熊提醒道。
陈康放眼望去,果然看见杜若愚、马梦孙和毛建设三人从楼梯口处走了过来,明显是奔着自己这里来的,毕竟第三成只有康琴厂的展台属于汉北省企业代表团。
“杜总、马厅、毛处,你们怎么过来了?”陈康主动起身打招呼。
“哈哈,我们就是想看看,你这位天之骄子被打入冷宫之后会是个什么反应。”杜若愚玩笑道。
“哎呀,欲哭无泪啊。”陈康也开玩笑。
哈哈哈!
三位代表团领导笑了起来。
能说出这种玩笑话的人,怎么可能真的欲哭无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