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样了?”陈康指着横躺在切诺基后座的大熊问道。
“心跳有力,呼吸平稳,啥事都没有....”陈良回答道。
“那咋还不醒?”陈康非常疑惑。
陈良摇摇头:“我只知道他肯定没事,但为什么还不醒就不清楚了。”
陈康看着消失了快一年的弟弟,摸了摸他的胳膊,惊讶道:“咋长这么壮了?”
“我跟着师父在深山里住,他天天给我准备那些奇奇怪怪的药材吃,完事我还要砍柴和打猎,不知不觉就长起来了....”陈良似乎有些害羞跟哥哥说自己的身体变化。
陈康拍着弟弟坚实的臂膀,笑着说道:“好事,大好事!”
“嘿嘿。”陈良也跟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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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师父还教你功夫了?”陈康关心道。
“没啊,我哪会什么功夫....”陈良挠挠头。
“啊?那你这红缨枪和砍柴刀是怎么回事,我看打的挺好啊。”陈康模彷弟弟摆了几个挥舞砍柴刀的造型。
陈良苦笑不得的给哥哥解释:“这枪,是师父送我防着山里的勐兽的,偶尔也用它扎扎野猪,不过基本扎不死....”
“这刀,就是砍柴刀,我没事爱拿它比划比划。”
陈康纳闷道:“你这什么都不会,刚才跟那小子打你不害怕啊?”
陈良摇头:“不害怕,我就把他当成野猪了....”
“好小子!”陈康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弟弟了。
就在这时,远处的阿豹终于做出选择了,他扯着嗓子喊道:“陈康!”
“操!哥,这人不老实,等我去再踹他两脚!”陈良脾气火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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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深山老林了住了将近一年,已经习惯了跟飞禽走兽打交道的方式,一言不合就开干,不是我追你就是你追我,简单粗暴,天性使然。
陈康赶紧拦住弟弟,劝道:“算了,他都已经没活路了....”
“好,我听你的....”陈良收敛起脾气。
陈康一步步走回到阿豹的身边,扬了扬下巴:“怎么样?”
阿豹双眼通红,显然也是做了非常深刻的思想搏斗,他深呼吸几次,才开口道:“我去杀陈震....然后自杀....”
“行....”陈康把匕首扔到阿豹的脚边,提醒道:“机会只有一次,别选错了。”
“我有一个条件!”阿豹死死盯着陈康,声嘶力竭。
“在我这,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要么就赶紧捡起匕首,要么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陈康声音冷峻。
阿豹的胸口剧烈起伏,他用最卑微的语气乞求道:“我,我求你了,陈康,就一个条件,求你了!”
他全身蠕动着滚到陈康的脚边,把头埋在雪地里。
“唉....”陈康长叹一口气,松口道:“什么条件,说吧....”
其实能让阿豹完全放弃自尊心向死敌乞求的条件,不用说,他也猜得到是什么。
阿豹没有抬头,就保持那样屈辱的姿势说道:“放秦啸一条生路,让他回英国,求你了,求求你了....”
陈康捂着额头,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即使他放了秦啸,秦啸又怎么能放过自己呢?
所以这个条件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的。
阿豹拱在地上,捣头如蒜,嘴里不能重复着求你了三个字,都魔怔了。
“我答应你....”陈康用没有受伤的手搓了搓下巴,反问道:“可你敢信吗?”
趴在雪地上阿豹忽然停止了动作,就好像被施了定身咒。
紧接着,他用头拱着地翻了个身,整个人躺在雪地上,先是狂笑,然后是痛哭,最后是又哭又笑。
一个人的脸上可能同时出现喜悦和痛苦两种截然相反的表情吗?
陈康以前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
会。
“....哈哈哈,我忘了,我竟然忘了,失败的人怎么可能有资格向赢家提条件呢?哈哈哈哈....”阿豹的脸上都是鼻涕和眼泪,癫狂的像个疯子。
在遇到秦啸之前,他一直生活在南普顿的穷街陋巷,弱肉强食的道理他怎么会忘呢?
陈康默默无语的看着阿豹,他有一种感觉,如果躺在这里的是秦啸,他一定不会为了阿豹的死活而痛苦纠结的。
主是主,仆是仆,何其悲哀。
“没时间了....”陈康提醒道。
阿豹呆愣愣的望着夜空,呢喃道:“放开我,我去杀陈震....”
陈康捡起地上的匕首,二话不说的帮阿豹割麻绳。
站在切诺基旁的陈良看到这一幕赶紧跑了过来,拦住他:“哥,这绳子不能解啊!”
“没事的,他这种人,一旦做了决定,就绝不会反悔的。”陈康笃定道。
阿豹面无表情,眼神呆滞,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不一会的功夫,阿豹身上五花大绑的麻绳就被陈康割成了一地碎绳。
阿豹从地上爬起来,接过哑光匕首,塞回靴子里,然后捂着胸口踉踉跄跄的往黑色小轿车走去。
一步也是一个脚印,可陈康知道他的魂已经没了。
魂没了,人就成了行尸走肉。
“哥,就这么放他走了,没事吧?”陈良本能的不放心。
“没事,走,咱们去车上好好聊聊,哥还有好多事情想问你呢。”陈康搂住弟弟的肩膀。
“嘿嘿,走。”陈良也有一肚子话想跟哥哥讲。
就在这时,陈康忽然感觉脸上湿湿凉凉的,一抬头,天空中竟然下起了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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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这一天,陈良就是在大雪中被秦游捅成了重伤,此时又下雪,勾起了陈康的无限思绪。
雪下的很大,不多时,雪地上的所有痕迹就被新雪所覆盖,就好像这里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
“小良....”陈康再也顾不得,紧紧的将弟弟搂入自己的怀抱。
“哥,我好想你,还有爸爸妈妈,还有姐姐,还有嫂子和朵朵....”陈良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他不过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却已经历过生死,又在远离亲人的深山老林了住了那么长时间,情绪确实很难控制。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陈康不禁热泪盈眶。
正在这时,车子里的大熊忽然清醒了过来,他捂着下巴坐了起来,迷湖道:“这是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