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安苹的话,南意忍不住笑:“嗯,当然。”
她从安苹手里接过了摘好的菜,又听安苹说:“而且,还有一个原因,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在hope待太久的,罗兰公司,总得有几个心腹在这里吧。”
之所以选择留在安城,也有李廉的原因。
罗兰发展到现在,投入的不算少了,她总不能看着老大的心思都打了水漂。
她一句话说中了南意的想法,南意也不隐瞒,说:“我已经递交了辞呈,虽然很对不起李总,但总归是要走的。”
毕竟曼达扔给池瑜这么多年,她不能真的不管。
相较于李廉,她更要考虑池瑜。
安苹对此表示十分认同。
晚上的时候,就她们两个一起吃饭。
知道安苹这两天就搬走,南意又开了一瓶酒。
“当成提前给你庆祝,喝一点?”
乔迁之喜嘛,换了新的地方都算。
她不说这话还好,说了这话,安苹顿时就来劲儿了:“你等等我!”
她直接起身,去南意的酒柜里翻了翻,翻出一瓶酒。
“既然是给我庆祝,那咱们得喝这个!”
瞧见安苹拿出来的酒,南意都忍不住失笑。
安苹还挺会挑,挑了她酒柜里最贵的一瓶。
对此,安苹十分嘚瑟:“我盯上好久了,就准备什么时候给你霍霍了呢,谢谢!”
她都这架势了,南意哪儿能不让人喝,直接把酒给开了。
结果,就这一瓶酒,两个人都喝多了。
幸好这是在南意家里,没有外人,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只是,喝多了的安苹,脸上就没有了笑容。
她脸颊泛着红晕,说话的声音都很低,带着点气声。
“南意,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很不踏实。”
安苹趴在桌上,看着外面的夜色,都是浓稠的暗夜,墨汁似的,几乎要滴下来。
她眼圈也有些红,因为醉酒,神情都是茫然的:“按理说,他们的判决都下来了,那些混蛋们也没有上诉,可我总觉得,不安生。”
她说到这儿,看向南意,急促的说:“你知道嘛,我昨晚上还做噩梦了,我梦见,法院改判了,他们没有死……”
安苹这茫然无措的模样,看的南意心里都有些疼。
她伸出手来,握住了安苹的,轻声跟她说:“梦都是反的,你放心,不会更改的,他们都会得到报应。”
她太明白安苹的心情了,毕竟,当初她也一样。
其实,现在也一样。
南意只是面上瞧着镇定,但心里也有些惶恐和不安。
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哪怕她理智上知道,不会再有纰漏了,可是傅沧他们一天没死,她一天就不得安生。
她也觉得心里不踏实。
当初顾德成被判了死刑的时候,南意天天都在等着这人被执行死刑,直到顾德成死了,她才真的踏实了。
但那个时候的踏实,也带着点茫然和不安。
因为顾德成的话,让她怀疑,还有凶手逍遥法外。
而现在不一样了。
她知道,所有的恶人都被抓起来了,且即将要被绳之以法。
南意在等着这一天,同时更清楚,只有傅沧他们都死了,她才能真的踏实。
所以:“别担心,我们一起等着,直到我们心安的那一天。”
……
那天夜里的话,安苹醒来后还记得。
她既有些害臊自己居然喝多了跟人哭,又不知道怎么的,因为南意的那番话,一颗心竟然真的踏实了不少。
如同南意所说的那样,她们会一起等着,恶人被处决的那一天。
好在,那日来的不算晚。
傅沧没有上诉,而在最高检复核之后,一干人等,就被执行了死刑。
他们被执行死刑的那天下午,南意莫名心中剧烈跳动。
她那时候工作挺多的,本来正在画图,可不知怎么的,手都在发抖。
南意下意识看了一眼表。
两点四十。
而像是在应和她冥冥中的那点预感,傅林深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只有四个字:“他们死了。”
那一瞬间,南意手指一松,手指在桌面上磕了一声。
而她,则是红了眼眶。
那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尘埃落定。
她甚至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你终于解脱了。
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在说,会不会是梦?
像是在应和那个声音,南意伸出手来,在自己手背上咬了一下。
齿痕留了一圈,痛感很清晰,南意手背挡着嘴,低声呜咽出声。
只是一双眼里,满是解脱的笑意。
……
傅沧的骨灰,是傅林深去接的。
说来也巧,他还遇到了沈蕊。
其实也不算巧,沈蕊这些年并没有参与过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她或许对一切都清楚,但并没有任何证据。
不管是沈家,还是傅林洲,都把她给摘了出去。
沈家摘她的目的很清楚,因为她是沈家的独女。
至于傅林洲,他也有私心。
他唯一的儿子,是沈蕊所生。
沈家败落,傅氏消散,但沈蕊跟儿子却平安。
只不过,沈蕊现在过得并不好,半生富贵,到了现在,却落得一无所有。
她瞧见傅林深的时候,眉眼里满是厌恶与恨意。
与此同时,还带着畏惧。
她畏惧傅林深。
当初还在傅家的时候,她就觉得傅林深莫名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但那时候她并不把傅林深太放在心上。
这么大点,能成什么威胁?
谁知时过境迁,到了最后,赢家居然会是他。
看到沈蕊,傅林深并不打算搭理。
他让人盯着沈家呢,就是怕沈家生事,但沈蕊胆子小,不但不打算生事,且已经早早的把儿子给送了出去,自己也打算离开这里避祸了。
傅林深清楚,但没有干涉。
只要沈蕊不得罪他,他不打算赶尽杀绝。
人跟畜生,到底是不同的。
傅林深抬脚就走,谁知沈蕊却拦住了他。
“傅林深。”
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傅林深这才顿住脚,偏头看了看她,问了一句:“有事?”
沈蕊忌惮又厌恶,咬牙问:“你不怕报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