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来阮棉,傅沧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人给自己的耻辱。
而傅林深,却在听到他这话之后,非但没有愤怒,反而淡漠的问:“那,你呢?”
傅林深盯着傅沧,目光灼灼:“一个强奸犯,你还敢说别人?”
强奸犯这三个字一出,傅沧顿时脸色涨红。
“你懂什么!”
他想要辩驳什么,就听傅林深继续说:“不止是强奸犯,你还是杀人犯。傅沧,别拿一脉相承说事儿,真正跟你一脉相承的是傅林洲,你们两个强奸犯,害死了我妈,也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当年的阮棉,是舞台上发光的角儿,是连薛景山推迟出国,都要收下的徒弟,如果不是傅沧,她本来可以在舞台上绽放自己,本来可以发光发热,受万人瞩目。
可傅沧毁了她。
因为怀上了傅林深,阮棉被迫嫁给了傅沧,那之后,又被傅林洲盯上。
她这一辈子,毁在了傅家两代男人的手上。
被害者躺在底下十几年不得瞑目,而真凶,却在这世上逍遥自在,继续作恶。
现在,还妄图来颠倒黑白。
傅沧被傅林深的眼神盯着,有一瞬间竟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但也只是一瞬,就继续梗着脖子说:“放屁,她就是个婊子,我能让她这么痛痛快快的死,都是便宜她了!”
如果不是当时他出了点事儿,需要谨小慎微,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让阮棉死的那么轻易?
他破口大骂,恨不得以最恶毒的语言去诅咒阮棉:“那个贱人,当初就装清高,仗着老子对她那点情意,背地里勾搭别人,还有你,这个小杂种,我当初就应该直接掐死你!”
相较于这人的激动,傅林深只是盯着他,说:“你是个什么好东西啊?坏事做尽,下地狱都嫌脏了那儿的地。”
他话中不留情,傅沧神情更加激动。
他才想说什么,却听到外面乱了起来。
乱糟糟的声音,还有人在喊着什么,门口的铃声更是不住地在响。
傅沧的表情一变,快步过去,点开了视频,然后,就看到倒在地上的人。
四五个,全都是他的人。
“傅林深!”
他几乎是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儿,回头看着傅林深,咬牙切齿:“是你引人来的?”
他的人明显是被打倒的,而这么快的速度,想也知道他们面对的对手是什么人。
怪不得傅林深敢上赶着过来送死呢,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
他的人没检查出来傅林深戴了什么联络外面的东西,谁知道他把东高原地在了哪里。但不管如何,现在看来,傅林深的确成功了。
这个混账,成功的带来了警察,准备把他给一锅端了!
像是在印证他的猜测,在这时,外面的喊话声也响了起来。
“傅沧,你已经被包围了。”
傅沧气急败坏,看向傅林深的眼神里,满是杀气:“行,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他说这话时,抬手就朝着傅林深打去。
枪响的那一刻,傅林深在地上滚了一圈,子弹打偏,在地上撩起尘烟。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有另一道枪声响起,对准的是房间里的保镖。
绑着南意的那个保镖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人也应声倒地。
傅沧惊怒不已,回头看了一眼外面,顿时朝着里面跑去。
能被瞄准,警方没有说谎,他们这里的确是被人包围了。
但在此之前,他也得先杀了这两个狗男女!
傅沧转身的同时,指向了傅林深。
却又在傅林深防御的那一刻,骤然转了方向。
“南意!”
傅林深挣脱开绳索的时候,就看到了傅沧转移的手枪,想也不想的朝着傅沧扑了过去。
傅沧到底年龄大了,灵敏度不如年轻人。
不等他开了那一枪,先被傅林深撞的踉跄。
“砰。”
打向南意的枪,也被傅林深挡了个结结实实。
鲜血溅射,世界像是一瞬间被染红了。
南意只觉得耳边一阵嗡鸣,然后所有的声音都被吞噬殆尽。
所有的画面,都像是被人给换成了慢动作。
她看着傅林深把傅沧扑倒在地,看着子弹,在洞穿了傅林深左侧之后,弹壳掉落在地。
更看到枪被傅林深抢走,用身体压住了傅沧。
然后,是涌进来的穿着制服的人群,是被一一辖制的劫匪。
还有,焦灼喊着救援的摩根。
“快,快来人,医生护士呢,救护车呢!”
还有人到了她的身边,问她:“女士,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有人去给她松绑,南意却跌跌撞撞的朝着傅林深扑过去。
她药效还没过,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了眼前的颜色。
就连声带,都像是被人给割了一刀,声音里不成话:“傅,林……深,傅、林、深……”
她一声声的喊人,男人倒还有点意识,染了血的手被她抓住,慢慢露出一点笑容。
傅沧已经被控制住了,医护人员抬了担架过来,将傅林深给放了上去。
男人的手还在攥着南意的,用着最后一点力气,跟她说:“别,怕。”
眼前一片模糊,南意也被人搀扶着,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似的,死死地攥着傅林深的手指。
黏腻一片,血腥的味道让人头晕目眩,南意的世界里只剩下了这一种颜色。
那是被放大了的血红。
傅林深被送上救护车的时候,南意也被扶了上去。
她被绑了三天,情况算不上好,但傅林深的情况显然更糟糕。
医护人员给傅林深做急救,也有一个护士来帮她检查。
南意却是摇了摇头。
车子急速行驶着,因为怕耽误检查,南意松开了傅林深的手指,转而攥住了他的一点衣角。
这几天,说不怕是假的,可那点害怕,更有一份信任在里面。
她相信傅林深。
傅林深也没有辜负她的信任。
他来了,救她出水火,代价却是以自己的性命。
这个认知,让南意的浑身都在发抖。
傅林深没有完全晕过去。
他还残存着一点意识,模糊中,感知到她的害怕。
男人的嘴一张一合,医生附耳听,就听他在说:“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