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越倒是十分洒脱,小孩儿一身叮叮当当的,冲着南意摆手的时候,都能听见响动。
这恣意妄为的模样,是傅林深羡慕不来的青春气。
等到人走了,傅林深这才收回了目光,再看南意的时候,表情都有点吃味儿:“你真的要去啊?”
俩人刚才还凄风苦雨的,被这徐越一捣乱,现在倒是苦不起来了。
但傅林深醋的很。
南意睨了人一眼,从他表情里都能察觉到一缸的醋,随口问他:“为什么不去啊,得去。”
工具人虽然收工了,可工具人的帮助是不能忘的。
再说了,她心知肚明,徐越现在是不惦记自己了,不然不会是这个态度的。
至于在一起那些话,单纯是为了气傅林深。
可惜,她心知肚明,傅林深却半点不知情。
所以在听到南意这话的时候,顿时有些偃旗息鼓,模样也带着点可怜劲儿:“别去了吧,没什么好看的,我带你去看别的?”
这人说话可柔软了,南意却是瞬间盯着他,眼神警告:“傅林深,刚才我说的话,你当做什么了?”
她问:“你不会以为,我是跟你开玩笑吧?”
从知道这人不打算跟自己说实话之后,南意就有点失望。
说不难过是假的,说是因为爱,才会难过。
如果今天她不闹出这么一场,傅林深多久会告诉自己实话?
她不知道,甚至也不想去赌,这人会不会打算就这么一辈子骗下去。
如果可以,她也想缩在虚假的乌托邦里。
可是不可以。
所以现在看着人,南意的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失望。
这眼神,让傅林深的一颗心都有点抽。
他深吸一口气,抓住了南意的手,轻声说:“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之前想的太简单了,也没有站在你的角度上想问题。是我太自私,所以,你随便骂我吧。但是南意,我自私是真的,爱你也是真的。”
他看着南意,攥着他的手,问她:“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
傅林深的眼神里写满了情意,那是真真切切的爱意。
当初傅林深卑微的问她,你能不能考虑考虑我,现在的他,依旧是带着卑微。
他说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南意看着眼前人,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说实话,哪怕是刚才,她说的那些,也可以归类到气话里面。
她压根就没打算真的跟傅林深划清楚界限。
她只是生气,也想用自己的态度,让傅林深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
但南意更清楚,其实到现在,她的气已经消的差不多了。
“傅林深……”
她看着眼前人,轻声问:“你还记得,我当初追了你多久吗?”
傅林深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提起来这个事儿,但听到她的询问,还是格外认真的回答:“两年。”
那年,18岁的南意,在礼堂外面拦下了他,从此开始了他们的缘分。
可南意却摇了摇头。
她说:“不是。”
南意看着眼前人,慢慢的说:“是五年,这五年,都是我单方面贴着你的。现在,过去恩怨,我想跟你一笔勾销。”
这么多年的拉扯,她也有点累,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认,哪怕再来一次,她还是会一眼喜欢上傅林深。
这大概就是孽缘。
所以:“如果再有新的恋情,我不想再贴着人了。”
南意这话,让傅林深的心头狂跳。
他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傅林深疑心自己出现了幻觉,可眼前人是真的,他攥在手里的是真的,还有那些话。
南意话里的意思太清楚了,这么多年的恩怨纠葛,虽然都很累,可是爱恨早就刻进了骨髓里。
哪怕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他们都离不开彼此。
所以她在双方坦诚之后,愿意再给一个机会。
他瞬间明白了南意的意思,连眼眶都酸涩发胀,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不,不用你贴着人。南意,我贴着你,我追着你,可以吗?”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南意,因为太激动,连呼吸都是重的:“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可以吗?”
他说:“我一定不会再次让你难过,真的。”
傅林深发誓似的,南意忍不住弯了弯唇,又克制了笑容。
她从傅林深的手里,把自己的手挣脱出来,慢慢的说:“看心情吧。”
只是,那点笑意从眼角眉梢里又透露了出来。
南意回身在沙发上拿了自己的手包,跟他说:“今天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没有拒绝,就是确切的答案。
傅林深领悟的太快,眼下听到她的话,顿时答应:“好,我送你回去。”
他说话的时候,眼中的笑意也有些克制不住。
今夜大悲大喜,让傅林深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所有的秘密都被摊开,他以为自己要被判处死刑,谁知道峰回路转,再次得到了一个生机。
对他而言,南意只要肯给一点点机会,就足够他撕开一个大口子,再次蛮横的闯入进去。
所以,这个机会,就是一个确定答案。
……
今晚傅林深也喝了酒,两个人都不能开车,他提前给司机发了消息,这会儿才发现,司机刚给他回了消息,说临时回了老家。
傅林深只好又叫了代驾,谁知道这两个人运气都不大好,叫了半天,也没有代驾接单。
“那个……”
傅林深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看着南意,试探着问:“要么,你今晚住这里?”
他说这话的时候,指了指楼上。
南意瞬间明白。
“不了吧。”
她摇头想拒绝,傅林深抢先说:“你放心,我绝对不留下来,只有你自己在这里住。”
男人跟发誓似的,倒是让南意楞了一下。
她刚才是真的没往这里想,这会儿下意识问了一句:“你还想留下?”
傅林深顿时摇头如拨浪鼓:“没有没有。”
说这话的时候,他又打了个酒嗝儿,微微皱眉,抚了抚自己的胸口:“不过,你介意我去吃一颗解酒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