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瑜就搂着她胳膊嘿嘿的撒娇:“这次不一样嘛。”
她一边说,一边迫不及待的推着顾南意往电梯里走:“走走走,楼上有一个巨大的惊喜在等着你。”
这人模样亢奋的很,顾南意对于她所谓的惊喜深表怀疑。
“池小姐确定,不是个巨大的惊吓?”
她由着池瑜的动作,跟人到了六楼,一路又被她推着到了包厢。
才打开门,就见一个男人站在窗口。
男人背对着她们,身形颀长,背影瘦削,头发极短,是贴着头皮的青茬儿,整个人透着一股不好惹的气势。
池瑜已经先叫人:“东哥,你的小粉丝来啦!”
男人闻声回头,顾南意跟他视线对上时,先愣了一瞬。
男人模样硬朗,目光锐利,这张脸……
熟悉的感觉太过强烈,她第一反应就是:“我们见过?”
话才出口,顾南意骤然想起了眼前人。
等等,这是……
“……G神?”
ganten,大师级的建筑设计师,才29岁,就包揽了国际三大奖项,就连X国的博物馆都出自他的手,被粉丝们称为G神。
顾南意一直都知道他的名字,但没想到这人会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她张了张口,头一次觉得这世界有些魔幻。
她下意识回头看池瑜,小丫头先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嗨,美女,你怎么傻了?”
顾南意瞬间回神儿,所有的冷静从容消失,呐呐的跟人打招呼:“G神你好!”
不知道其他的粉丝见偶像是什么样的,但顾南意瞧见他的这一刻,所有的从容淡定都被扔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了最本能的不知所措。
男人先笑了起来:“你这个称呼……顾小姐你好,叫我陈文东就行。”
他一笑,所有的冷硬与锐利化开,让人如沐春风。
顾南意还不知道怎么接口,池瑜就充当了中介,替她介绍:“南意,这是我哥哥最好的朋友,也是我东哥,知道他来安城,我特地把人拽过来给你见见。”
说着,她又冲着陈文东眨了眨眼:“哥,怎么样,你这个小粉丝是不是绝代风华,我没骗你吧?”
陈文东挑眉一笑,睨了池瑜一眼,这才跟顾南意说:“顾小姐,妹妹爱开玩笑,别介意。”
顾南意连忙摆手说不介意,事实上,她现在脑子都蒙了,就跟做梦似的。
毕竟ganten的作品对她影响太大了,她一直都很崇拜这个人,并且把他这个行业标杆当成努力的方向,但现在人就在眼前,她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池瑜嘿嘿一笑,瞧着自家闺蜜的表情,哪儿还不明白?
她促狭的笑,问他们:“请问二位站着不累么?入座呗?”
陈文东笑着当先入座,顾南意这才跟着坐了下来。
池瑜就坐在她的身边,悄悄拿腿碰了碰她,压低声音问:“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面对池瑜,顾南意说话就自在多了:“爱你,宝贝儿!”
她手心都出了汗,池瑜压低声音笑,声音从牙齿里挤出来:“现在还觉得是惊吓吗?”
“当然不。”
顾南意轻笑:“确实是个惊喜。”
然而更惊喜的还在后面。
陈文东居然看了她的作品。
“你给我发设计图的时候,我就在东哥那儿呢,所以顺手给他看了,你的偶像对你赞誉有加。”
池瑜笑眯眯的邀功,顾南意本人却有些臊得慌:“不好意思G……陈先生,在您面前班门弄斧了。”
平常能舌战群儒的顾南意,这会儿乖觉的像是一尊玉雕像。
雕像太好看,陈文东轻笑一声,神情温和:“我看了顾小姐的设计稿,的确很让人惊艳。”
他看出顾南意的紧张,顿了顿,问她:“你怎么想到,以东方园林来做休闲山庄的?”
毕竟这种纯商业的项目,目的为的就是挣钱,前期投入的大,后期未必能回本,所以鲜少有人会这么做。
探讨专业的东西,顾南意果然不紧张了,只是在陈文东面前说,还是有些拘谨:“是这样的,休闲娱乐本身就是为了让人放松,古人也有修身养性的说法。但是现在市面上,几乎清一色都是西式装修。虽然好看,但看多了总觉得俗。”
她慢慢放松,话里也带着点玩笑:“我说句不中听的,咱们老祖宗的东西比那些洋玩意儿耐看又上档次,何必学他们?”
陈文东点头赞同:“不错,咱们国家上下五千年的文化,在这方面的确该自信的。”
服务生端了菜进来,他们边吃边谈,顾南意也渐渐地放下了心里的忐忑。
陈文东本人十分健谈,桌上这三个人专业又都对口,话题从各地的建筑风格,又聊到了古今区别。
到了最后,还聊起了陈文东为什么会来安城。
“我来看朋友——就是她哥哥,不过后天就走了。”
池瑜问他:“又去采风吗?”
陈文东点头。
像他这么大名气的设计师,基本全年都在为了工作奔波。
但他不同。
他从前就定下了规矩,一年只接两单,除此之外的时间,都在各处飘着。
别人为了工作,他为了爱好。
在建筑行业是佼佼者的陈文东,业余的摄影也很拿得出手。
聊得兴起,陈文东又给她们看他拍的照片,夕阳在地平线上,冰天雪地里企鹅的眼神。
“这是上个月拍的,那时候我还在南极。”
他说着便笑:“最冷的季节去南极,差点丢了命,不过我命大。”
池瑜听他嘴里的故事一愣一愣的,问他:“那你不休息一段时间再出发吗?”
陈文东笑着摆手:“不了,约了朋友,准备再去一趟非域。”
他是个天生的旅人,一年到头总在各处飘着,短暂的在一个地方落脚,又奔往下一处。
池瑜冲着人比大拇指:“东哥就是风,走哪儿飘哪儿。”
对于这种生活,她羡慕的很,陈文东就问她:“要一起吗?”
池瑜顿时摇头如拨浪鼓:“算了吧,我就不了,我舍不得我们家南意。”
这种生活吧,她的确十分羡慕,可是也清楚知道自己做不到。
她舍不下的东西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