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维持秩序的人在,岳芝不敢轻举妄动,一直死死地盯着她。
她只当没看到,拉着林凯坐下。
顾德成的判决很快,他的证据链太足了,没多久就当庭宣判。
数罪并罚,执行死刑。
听到这个结果,顾德成甚至都没有反应。
倒是在后面坐着的岳芝,在听到这个宣判结果,低声叫了一句,晕了过去。
南意看也不看,随着人流往外走。
如果顾德成不上诉,那么这就是他最终的结局。
当然,就算顾德成上诉,等待他的,应该也是维持原判。
他作恶多端,如今终于得到了报应。
走出法院的时候,外面阳光正好。
又是一年七月,流火似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南意却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都被阳光洗透了。
多年阴霾的角落,被阳光穿透,那些阴暗的、绝望的、仿佛无能为力的挣扎,终于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林凯从进了法庭开始,就没有露过笑容,这会儿跟南意站在法院的门口,回头看了看正中间的徽章。
他眼眶有些酸涩,眨了眨眼,才轻声说:“姐,我觉得自己在做梦。”
南意听到他的话,回头看他,就见林凯伸手,抱住了她。
小孩子似的,拥抱也带着依恋。
他明明比她还高一头呢。
南意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不是梦,小凯,一切都结束了。”
这次是彻底结束了。
林凯听到她的话,半晌才点头:“嗯,是的。”
以后,顾德成再也不是他的噩梦。
那一座大山被推倒,他终于可以迎接属于他的新生活。
都结束了。
他的眼神里还带着点茫然,多年的梦魇轰然倒塌,他亲耳听到了顾德成的判决,却还有那么一瞬的不真实感。
南意握了握他的手指,轻声笑了笑:“好了,走吧,咱们回家。”
他赶了早班机过来的,昨晚上估计也没睡好,眼下都是一片青黑。
林凯这才点头,应声:“嗯,回家。”
只是他们到底没能顺利回家。
才没走两步,就有人从身后追了上来,声嘶力竭的喊他们:“你们给我站住!”
是岳芝。
听到岳芝的声音,南意的表情冷凝,她回头看,就见岳芝已经追到了面前。
听到判决的时候,岳芝直接晕倒了,但也只有一瞬。
天塌地陷的感觉不好受,她第一反应就是找南意算账。
“顾南意!你这个小贱人,你好狠的心啊,老顾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
她头发都松散了,整个人像是一个抓狂的泼妇。
事实上,她现在的情形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段时间,常奚已经被瓜分的差不多了,顾德成犯了罪,他名下的财产也都被冻结,加上涉及到的经济纠纷案件,顾德成倾家荡产不说,甚至还要背负巨额债务。
岳芝作为他的妻子,根本逃脱不掉。
岳芝什么都没有了,从贵妇人沦落到寄人篱下,她整个人都快要被逼疯了,恨不得找顾南意拼命。
可她找不到人。
她就知道顾南意一定会出庭的,所以特地过来逮人。
刚才在审判庭她没敢张狂,眼下到了外面,就再无顾忌。
岳芝一边说,一边要去打南意,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你做这么多缺德事儿,晚上睡得着吗?我告诉你,你会下地狱的!”
只是还没打到南意,就被南意一把抓住了手。
岳芝这么多年保养的好,却疏于锻炼,根本不是南意的对手。
眼下被人抓住,她挣脱不开,气得喘着粗气骂:“你这个小贱人,放开我!”
南意倒是半点不生气。
一旁的林凯想说什么,南意回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别说话。
而后,淡漠的看着岳芝,神情冷淡的开口:“领养合同早就作废了,我姓南,不姓顾。还有,你问我的话,我也想问你呢。岳芝,你晚上睡得着吗?不怕我爸妈回来找你们索命?”
岳芝被她话里的意思吓了一跳,就听南意继续说:“不止我爸妈,还有那么多被他害死的人呢。他们都变成了鬼,在盯着你呢。你怕不怕?”
“我……我为什么要怕!”
岳芝色厉内荏,先前那点冲着南意的劲头就消散了不少:“你就是个疯子,你放开我!”
南意嗤笑,松开了她的手,虚虚的往后一推,岳芝就踉跄几步。
她险些摔倒,瞪着南意,又看向一旁的林凯。
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还有你,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不嫌弃你是小三生的野种,这么多年对你当亲儿子一样看待,到头来,你里应外合,跟别人一起害家里,你还是人吗!”
她骂的是林凯,林凯面无表情的问:“我妈是小三?你要不要看看顾德成是什么?他是强奸犯!顾德成他有今天,是报应循环,他活该。”
法院的判决,是给他妈洗清冤屈的血书。
他要复印一份,烧给他妈看。
岳芝气得想打人,可这两个人她一个都不是对手,只能撒泼:“你们两个就是忘恩负义!你们两个,才是会遭报应的!”
她翻来覆去只会骂这几句,顾南意弯了弯唇,冷声说:“可是,现在遭报应的是顾德成啊。”
她说到这儿,又往前走了几步,岳芝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听顾南意慢慢的说:“哦,还差一个你呢。岳芝,顾德成做的孽,你敢说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真要遭报应,也是那些杀人越货,无恶不作的人。”
岳芝眼神瞪大,咽了咽口水,听她问:“岳芝,顾德成遭报应了,你什么时候得报应?”
当年林凯之所以能知道南意父母死亡有问题,就是从岳芝的嘴里听出猫腻的。
这夫妻两个人作恶多端,岳芝也不干净,只不过,岳芝没有直接的证据,或者说,她默认了自己丈夫所做的一切为非作歹。
助纣为虐,帮凶一个。
岳芝心虚不已,又有些害怕。
她紧张的抓着自己的包,往后靠了靠,贴上了柱子。
“你,你少来污蔑我,我可什么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