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身上的伤势有些重,可她现在只觉得兴奋,且兴奋的有些头晕眼花。
不用再当枪手,不用再被威胁,母亲的费用也可以筹措的到。
哪怕以后慢慢还呢,可是现在,她的人生充满了希望。
顾南意看着她,见她眼中的亮光,心里温软的同时,又觉得酸涩。
希望的感觉,真的很好。
拨云见日,是乌云散尽,重见新生。
她呢?
她那一天,什么时候才能看到?
米娅兴奋完了,又见顾南意的表情不大对劲儿,下意识问:“顾小姐……”
只是才叫了一句,就听顾南意轻笑,喟叹一声,问她:“咱们说好的,你该叫我什么?”
之前在公司的时候,顾南意就不让米娅一口一个顾小姐的叫,这也太别扭了。
这人还没改过来多久呢,又开始这么喊了。
米娅这才意识到称呼的不对,连忙笑着点头:“好吧,是我错了。南意。”
她格外郑重地看着顾南意,一字一顿的说:“南意,谢谢你。”
如果不是顾南意,她说不定……
她吸了吸气,笑容里也带着轻松。
顾南意就笑:“不用谢我。”
她看着米娅,轻声说:“说不定,我还要谢你呢。”
米娅有些疑惑,问她:“为什么这么说?”
她不知道顾南意是什么意思,但看着顾南意还有后话,又说:“你是想问我什么吗?”
她太敏锐了,在某些事情上尤其如此。
顾南意点了点头,说:“没错,我的确想问你一些事情,你可以告诉我吗?当然如果不方便,也可以不说。”
她不打算强人所难,但米娅经过了今夜的事情,早就打算对人知无不言。
所以眼下,听到顾南意的话,米娅顿时点了点头,说:“没关系,你随便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
她让顾南意问,顾南意斟酌了一会儿,才说:“马伟杰,就是马标他爹,你接触过吗?”
傍晚她看到的那些资料,明晃晃的昭示着,马伟杰就是当年的凶手。
但凶手只是帮凶,杀人的是刀,主谋是操控者。
她想要拿到操控者的证据,得先知道这把刀的具体情况。
看到顾南意眼中的阴郁,米娅虽然不明白,但也还是点头说:“我知道。”
她认真的想了想,跟顾南意说:“说起来,我见过他爹的次数不多,如果不是你说,我甚至一时不能把他们父子联系到一起——他们爷俩不住在一起,马标跟我在那个小区,今夜你见过的。他爹住在一个更偏远的地方,离工地挺近的。不过……说起来有些奇怪。”
顾南意凝神问:“什么奇怪的?”
米娅组织了下语言,才说:“就是他爹,马伟杰,他名义上说是在工地干活,但听工人说好像也没去几次,不过工资是照常发的,哦对,有次马标曾经提起来过一次,说他爹一个月将近两万,比大工的钱都多。”
大工一天五百到八百,但是是按天计算钱的,马伟杰一个月都去不了几次工地,到底干的什么活计,能拿这么多工资?
“对了,还有马标,他拿的也不少,我有次看到过他发工资的信息,一个月一万,另外有一万,据说是他工人的提成。”
顾南意听到这里,也拧了拧眉:“这不对吧?”
米娅点头,说:“是的,很不对劲儿,按理说,这种包工头是没有工资的,他们自己带的人,都是直接结算工程款,除了工人的,都是他们的。但马伟杰的发工资方式,跟别人完全不一样。”
她说到这儿,跟顾南意轻声说:“我问过常奚的其他包工头,他们也都是按期结算工程款的。”
所以,整个常奚里面,只有一个特殊的。
米娅说到这儿,咬了咬唇,跟顾南意说:“还有更特殊的,我之前参与的那个项目,就是我认识马标的时候。后来,因为我接触过那个项目,可以接触到账本。我在翻看的时候,发现……”
上面……没有给马伟杰发工资的记录。
也就是说,他的工资,应该是走的私账。
但马标的工资单是有的。
马标也是日常去工地点卯,好好干活的。
这些反常,也印证了顾南意的猜测。
在马伟杰出狱之后,很可能是因为某些缘由,再次找上了顾德成。
顾德成家大业大,想要一次性打发了他,但马伟杰不干,这才有了他们父子同在工地的事情。
她想着,又问:“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吗?”
米娅点了点头,说:“有,其实我怀疑,顾德成认识马标。”
顾南意无意识捏了捏指尖:“怎么讲?”
米娅声音很轻,回忆着那天:“我下班晚,车被马标开走了,他忙完之后,过来接我,正好遇见了顾董。”
见到董事长,米娅肯定得打招呼,但出乎意料的,马标也跟着给顾德成打招呼,且顾德成还回应了。
“这是你对象啊?”
马标就特别自然的搂住了她的肩,笑着说:“您可真是好眼力,我们般配吧?”
米娅汗都出来了,毕竟董事长在公司里还是挺严肃的,她担心马标说错话,谁知顾德成不但不生气,还乐呵呵的笑。
“不错不错,年轻人有活力,你们俩好好的啊。”
他夸了一句,还说米娅:“你对象挺好,长得不错,还挺体贴,知道来接女朋友。”
米娅讪讪的笑,马标倒是特别熟稔,那态度看着像自来熟,但又不像。
怎么说呢,就好像面对一个相熟的长辈。
但他俩肯定不可能有交集的,说句不好听的,马标是什么身份地位,一个市井小混混,怎么可能认识上市公司的董事长?
那件事,后来她还旁敲侧击的问过马标,而当时马标给出的答案,却是有些耐人询味。
他没有直接否定,而是似笑非笑:“你猜啊。”
米娅当然猜不到答案。
这之后没多久,还发生了一件事。
“马标后来,发过一笔横财,数额好像还不小,但也没多久,就被他嚯嚯一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