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有些热,她将窗户打开一些,趴在窗边往外吹风。
十月的风都带着凉,外面的嘈杂扑面而来,也让她有了活着的感觉。
这么高的楼,或许纵身一跃,一切都可以从此消弭无形。
但是死多容易。
她要活着。
好好活着。
顾南意弯唇,眼底一瞬间有水光划过,又消弭不见。
她将头收了回来,关上了窗。
刚才跟傅林深说自己喝多了,就得做戏做全套。
一杯又一杯的灌下去,脸颊都染了红。
……
傅林深来时,瞧见的就是这样的顾南意。
她靠着墙壁,侧脸挨着窗户,脚上没有穿鞋,光脚盘腿坐着。
长毛毯柔软,她像是在云里,身侧放着酒杯和酒瓶,酒意蔓延在眼睛里,染着点点水光。
听到门响,她有些迟钝的回头,又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甜甜的弯唇:“你回来啦。”
声音自然,就好像,他是归家的丈夫。
傅林深有那么一瞬间,都被迷惑了。
外间的万家灯火,室内也亮着灯,还有她的话,让他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但也只有一瞬。
男人的眉眼就恢复了冷淡,他走过去,弯腰捏了捏她的脸:“喝多了?”
顾南意就笑着摇头。
她的手边放着香槟瓶子,才喝了一半。
就算是酒量差,也不至于就这么点量。
她本来打算装醉的,可后来又觉得,半醒半醉最好,微醺才好撩人。
所以她抬起手臂,挂在了他的脖颈上:“不信你闻闻。”
她微微张嘴,露出殷红的舌尖,还有编贝的牙齿。
唇红齿白,眼角眉梢都是风情。
她在勾引人。
傅林深却只是低头看她:“没喝多,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顾南意不说话,只是瞧着人笑。
她已经洗了澡,身上带着沐浴露的香气,头发有一点点的潮湿,但是味道很好闻。
傅林深便点了点头:“懂了。”
他在她脸颊上拍了拍,语气轻慢:“不是喝多,那就是,发、骚、了。”
这话说的粗俗,顾南意拧眉瞧着人:“傅总,文化人的皮呢?”
说话跟市井混混似的,半点脸面都不要了。
傅林深嗤笑:“跟你需要么?”
室内温度有些热,他随手扯了扯领带。
顾南意就单手勾着他脖子,另一只手去拽他的领带,一点点的,从他的脖颈上拽下。
然后被傅林深劈手夺过,拿来做了工具。
她的手被绑了,不能作乱,索性顺势起身,半跪在长毛毯上,凑上去亲傅林深。
傅林深没有躲开,由着她亲。
男人眉眼矜淡,眼底的暗火酝酿。
顾南意便笑了起来:“看来……三爷也没好到哪儿去。”
跟她装什么正人君子呢?
她身上是馥郁的香气,仰头去亲人,模样说不出的勾人,傅林深却躲开了。
顾南意够不到他,索性直接将人扑倒在地面。
幸好地上有一层毯子,但傅林深还是拧眉。
“发什么疯呢?”
瞧着是喝酒了,但人还清醒,只是热情的过了头。
她居高临下的瞧着人,眼里和动作都在调情。
听到他的话,还能含糊的回应:“大概是想你想的。”
好好儿的一个人,喝了酒就成了狗崽子,尖牙还咬他。
傅林深吃痛,眼底那点火气就堆叠的更高了。
他抬手掐住了顾南意的后脖颈,迫使她离自己远了一点,问她:“谁招惹你了?”
从今夜那个电话开始,傅林深就察觉到了她不对劲儿。
可顾南意却不肯说。
还要问他:“你行不行,怎么这么墨迹?”
寻常时候她刻意勾引,傅林深早就上钩了。
哪像这会儿,还要端着表象,对她刨根问底。
这话,傅林深都气笑了。
他磨了磨牙,一个翻身,就将人摁在了地毯上。
“你别后悔。”
……
顾南意后悔了。
当事人表示,挑衅过了头,那就是自己作死。
后半夜的时候,她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傅林深接了杯水,喝了一口回来,瞧着她这模样,问她:“要喝么?”
顾南意点了点头,又撒娇着仰起头:“三爷,喂我吧。”
傅林深睨着她,顾南意就可怜巴巴的伸出自己的手:“我没劲儿。”
的确是没劲儿,她手腕都红了,手指微微发颤,拿不动水杯。
就连唇角也破了,带着点血迹,整个人乍一看上去,颇有点触目惊心。
想到这些都是出自谁手,顾南意的眼神就带着点控诉。
傅林深对此倒是十分满意。
他难得体贴的走过来,给顾南意喂了水,等她喝完了,才将水杯随手放在床头柜上。
已经凌晨一点多,傅林深半点不困,靠在床边,一偏头就见顾南意还在盯着自己。
“看什么?”
他问了一句,就得了顾南意愤愤的控诉:“禽兽。”
禽兽本人半点不生气,还能矜淡的笑了笑,回她:“谢谢夸奖。”
比体力比不过,脸皮也拼不过,顾南意败下阵来,将自己缩到了被窝里。
瞧着她这模样,傅林深终于觉得心里舒服了不少。
他随手在顾南意的头上揉了一把,说她:“老实睡觉。”
顾南意点了点头,这会儿瞧着人都是乖的,还带着点可怜相。
大少爷难得心软,伸出胳膊让她枕着,把人揽在了怀里。
可惜顾南意睡不着。
她闭着眼,眼皮还在抖动,傅林深的手指轻轻在她后背抚摸,一下一下的,带着令人安心的力度。
傅林深来之前,顾南意像是被负面情绪环绕着,可现在人在自己的身边,她伸出手指,抓住他的睡袍,力度很轻,却觉得像是抓住了浮木。
这个浮木,难得让她一颗心都慢慢的静了下来。
傅林深靠在床边,单手回复信息,她闭眼听着,又慢慢的睁开眼。
这人永远是忙碌的,分给她的时间少得可怜,今夜还是偷来的。
她不大舍得睡觉,偷偷的去打量人。
结果就被傅林深抓个正着。
“又干什么?”
他语气闲适,话里却带着嫌弃。
顾南意被他嫌弃习惯了,半点不生气,还能笑吟吟的回:“看傅三爷怎么生的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