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已经落幕,黎明的曙光即将到来。
帝都依旧沉默的矗立着,像是冰冷的尸骸,用空洞的目光注视着一切。
观众们聚精会神地看着舞台上所呈现出的场景,无人发觉空气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抹若有若无的花香,魔法所呈现出的幻象范围也在逐渐增大,一些前排的观众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身处在幻象之中了。
他们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这点,依旧沉浸在歌剧之中。
破晓时分,寒凉的冷风吹拂而过,夹杂着令人窒息的血腥气息,发出阵阵呜咽般的哀鸣。
士兵们默默的清扫战场,找寻着死去的袍泽,为他们堆砌坟茔。
战争就是如此。
或许刚开始有着对胜利的憧憬,对未来生活的期盼。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鲜血与死亡便会渐渐麻木心灵。
胜利与失败,似乎并没有太大意义。
少女站起身,静静注视着四周的场景,发丝上的鲜血早已凝固,腹部的伤口尚且传来阵阵刺痛。
她却觉得这种痛觉很不错。
起码能够让她明白,自己还活着,并没有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结束了。”
另一名少女为她披上了外套,轻声说道。
“还没有结束。”她摇摇头,抬头眺望着面前的帝都。
恢弘冷漠,线条冷硬的塔顶指向天空,建筑层层叠叠处理,直至最中心的王城都清晰可见。【参照黑魂3伊鲁席尔】
……
芙晴微微眯起眼睛,眺望着那座几乎看不见边际的城市。
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此时此刻,她就是那名带领着无数民众推翻法拉斯帝国统治的圣女。
身躯上的疲惫伤痛,空气中的冷冽腥臭,心中的坚定意志……
芙晴深呼吸了一口,感受着冰凉的空气在肺腑中带来阵阵刺痛般的感觉。
她的老师曾经对她说过,想要演好歌剧,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忘记自己,忘记正在扮演的角色。
自己就是角色,全身心的沉浸其中。
当做到了这点,才算是真正的成为一名歌剧大师。
芙晴觉得自己应该是做到了,仿佛水到渠成,她居然真的做到了这一步,对今天的她而言似乎格外轻松。
不过似乎并没有多少值得开心的地方。
毕竟清晨的时候,那些外来者带来的电影,所引起的动静很大很大。
想来要不了多长时间,歌剧就会被取缔。
虽说不至于完全没落,但想要维持如今的辉煌基本上已经是不太可能了。
当然,对如今的芙晴而言,这些都不重要,她也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东西。
“还没有结束。”
芙晴低声说道。
……
铭刻于地面的魔法阵悄然启动,空间传送的魔法波动渐渐平息,沐的身影随之凝实。
感受着脚踏实地的感觉,对环境的感知也随之恢复,不过下一瞬她的眉毛便微微皱了起来,转头看向某个方向。
精灵的感知能力在智慧种族中绝对是最为顶尖的。
她能够感觉到,这里有着令她不舒服的东西存在,像是一个范围极大的领域,正在悄然向着周围扩散。
沐忽然想起了先前奥希娅所说的话语。
“升格仪式。”
她低声自语。
忽然,领域扩展的速度骤然迟缓下来,甚至还有回缩的趋势,似乎有另一种特殊的力量出现,强行遏制住了领域的扩散。
发现这点之后,沐也稍稍松了口气。
奥希娅的实力她从不怀疑,身为浪潮的首席统帅,一年时间基本上大半都奔波于科洛各处处理那些足以危及到世界的超凡事故。
反正秉着事实来说,沐觉得就算十个自己加起来恐怕也不是奥希娅的对手。
战斗力达到某种程度之后,便会形成质变,单纯的数量已经没有多少意义。
至于她过来的主要原因……
沐感觉有些好奇,当然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她想要保护一下那些被波及的无关民众。
舞女,对于这位从始至终都表现得神神秘秘的湮灭教徒,她很想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
循着记忆中的道路,沐在走廊中缓缓走着。
忽然,她停下了脚步,闭上眼睛,似乎在仔细感知着什么,手掌也轻轻贴在了墙壁上。
很快便再次张开了眼睛,嘴唇轻启,轻声说出了一个名词:“空间畸变。”
正如字面意思所言,这里的空间已经出现了特殊的变化,应该是类似于某种重叠的状态。
沐想了想,决定暂且不去关注这些,继续朝着里面走去。
细微的脚步声从前方传来,一道身影出现在通道的转角,对方似乎也有点惊讶会在这里看到其他人。
“格瑞丝女士。”沐打了声招呼。
“您是……长者议会的成员,沐?”格瑞丝稍作思索,很快便想起了面前这位精灵的身份。
“没错,是我。”沐笑着轻轻点头。
“您怎么来这里了?”格瑞丝轻轻歪了歪头,有些好奇地问道。
虽说早已不是少女的年龄,但一举一动间却满是少女的气息。
“没事情所以过来随便转转,有点好奇歌剧团正在演出歌剧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状态,你不介意吧?”
“啊,当然不介意了。”格瑞丝笑了笑,“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就陪着您走走吧。”
走廊中,两人慢悠悠走着,天南地北闲聊着各种话题。
说着说着,话题便在沐悄无声息的引导下转移到了唐纳德的身上。
“他呀,对歌剧团里的每个成员要求都很严格,有的时候一个动作甚至都能够重复一整个上午,不少小姑娘都坚持不住选择了退出,可他依旧是我行我素……”
听着格瑞丝絮絮叨叨的说起平日里生活的大小事宜,沐这才能够真切感受到面前的其实是一名结婚多年的女人,而不是一名少女。
“你很爱他。”沐笑着说。
精灵的感知很敏锐,能够判断出一个人的话是否发自内心。
“或许吧。”格瑞丝浅笑着。
“为什么?”沐微微一怔。
“因为即便是爱,也是可以扮演出来的。”格瑞丝眉眼低垂,笑容不知何时消失了,言语平静中又带着几分怅然。
就像是独自一人站在一染秋池旁,看着池边枯树落叶纷纷,落至水面泛.asxs.点涟漪,池面倒映着碧蓝天穹,无数黄叶浮而不沉,最后只换得一句,秋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