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归小店。

浓墨般的夜色笼罩整个世界，喧闹的雨声成为了天地间唯一的声响，透过店门的光芒在浓密的雨幕中变得朦胧，一如远方模糊的街灯，以及模糊的万家灯火，街道上依稀见的几个步履匆匆的身影，很快也消失在了黑暗中。

从开始营业到现在，袁归小店依旧没有任何变化，还是原来的四张桌子，唯一增加的只有菜谱上的菜品，雨声被阵法完全隔绝在外，熟悉的顾客在这里享用着购买的晚餐。

要是没有位置，端着东西自己找个地方，用灵力铸成桌椅也算是解决的方法，前提是不能干扰到其他人的正常用餐，好在店里的空间还算宽敞，这属于袁归小店特有的景观。

巅峰势力的长老、帝国的掌控者一边端着碗一边和别人唠嗑，和普通人其实并没有多少区别，起源商城的顾客们对这般场景应该早就见怪不怪了，因为他们在起源商城的时候也这样。

也算是从某种方面消除了寻常修炼者对修炼界金字塔巅峰存在的“过度神化与崇拜”。

“听说最近中域的不少国家都在打仗来着，是不是真的？”青鸢吃着东西，从势力首领变成无业游民之后，她就没怎么关心过这方面的东西了。

“不是一直都在打仗么，就没安分下来的时候。”范承天随口说道，他经常去天澜大陆各处溜达，见到的这种场景多的是。

“你们去混乱之城那边看看，就知道中域的环境是有多和平了。”谢梦舞正在给冰霜剥虾壳，作为冰霜离开之后混乱之城的代理城主，她有资格这么说。

“你们人类好奇怪，总喜欢打仗。”海妖依拉今天也来到了袁归小店，按照她的话语来讲那就是体验生活，“大多数王朝也就几十几百年就会迎来终结，然后又是新的循环，我们海妖远离陆地之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没有人去回应依拉的话语，毕竟他们也没办法反驳，事实的确就像是她说的那样。

不断有国度覆灭，又不断有国度建立，就算偶尔有科技的改革出现，很快又会覆灭在无尽的战争中，文明似乎陷入了某种特殊的循环，轮回不息。

“文明的本质就是在挫折中前行。”安薇雅打破了沉默的氛围，“在发展的过程中可能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而大多数文明其实都会早早夭折，能够稳步发展的终究只是少数中的少数，其实在我看来，整个天澜大陆的人类才是文明的整体。”

龙族不同于天澜大陆的大多数种族，目光要更加长远，安薇雅所说的话基本都是课本上写的。

“你听懂了吗？”白羽向妖紫月小声问道。

“没听懂。”妖紫月小声回答。

“真好，我也没听懂。”白羽高兴起来，像是找到了战友。

接下来的时间，袁归小店的讨论方向转移到了文明的角度，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看，在场的大半都算得上各个种族的统领阶层，或许后世会有关于这次交谈的记载，可能还会有一个高大上的名字，类似“盛夏黎明会议”什么的。

吵吵闹闹声中结束了晚餐，青鸢和妖紫月直接离开了袁归小店。

“青鸢姐，刚才他们说的话你听懂了吗？”路上妖紫月还不忘问着刚才的事情。

“我哪能听懂。”青鸢耸耸肩，“我就提了个打仗的事情，莫名其妙就扯到文明发展上面了，偏偏他们还谈的那么起劲，还是外面好，刚才我就想提前离开了。”

“那青鸢姐你吃饱了吗？”

“没有。”

“再去吃点？我记得城南新开了一家火锅店。”

“老板之前弄出来的那种火锅？走啊，去尝尝味道。”

问道、尊者的修为自然不会被天气所影响，雨水落在妖紫月和青鸢的身侧便自行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两人随意交谈着，在下着暴雨的深夜街头散步，轻松惬意。

青鸢全然忘记了妖紫烟的提醒。

她的确没有放在心上，尊者级别的修为在天澜大陆都能横着走，在这小小的九曜城能遇到危险？呵，笑话。

……

起源商城。

空气中弥散着食物的香味，淡淡光芒萦绕在桌面的料理表面，就像是厨神小当家里面的那些特级厨师才能做出来的发光料理，单单看上去就感觉不简单。

事实也的确如此。

这可是神明亲手制作的食物，在原本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不知多少BUFF加成，具现化大致可以表示为“超级幸运加成”、“精神强度永久提升”、“灵魂强度永久提升”之类的。

“青鸢会听你的话吗？”洛川一边吃饭一边说道。

“她能听才怪了。”妖紫烟正在给鱼肉挑刺，然后放在了洛川碗里，“我还不了解她？”

洛川尝了一口，鲜嫩多汁，鱼肉本身还带着淡淡的甜意，很美味，而且还不需要吐刺。

“那你为什么还要提醒？”

“当然是想看到她遇到事情之后想起我的提醒，那种悔不当初的懊悔神色啦。”妖紫烟眉眼弯弯笑着说道。

洛川吃鱼的动作稍稍停顿，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妖紫烟。

话说，这应该属于小恶魔的性格吧？这姑娘还有这样的一面呢？

哦不对，好像之前也出现过，售卖影碟的时候顾云曦和江晚裳过来，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让两个姑娘落荒而逃。

还是说，这属于成为命运之神所带来的“副作用”？也就是觉醒了某种意义上的里人格，腹黑小恶魔的类型。

看样子这姑娘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这点。

“唔，怎么这样看着我？”妖紫烟注意到了洛川的目光，“我脸上有东西？”

“额，没有。”洛川觉得还是暂时不说比较好，反正就目前来看妖紫烟还是很正常的，系统也没有发出什么危险提示，作为起源商城的正式成员，妖紫烟在系统处的权限其实和洛川差不多，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哦，那就先吃饭吧。”妖紫烟点点头，“你还吃鱼吗？”

说着便又夹起了一大块鱼肉，开始挑刺。